東平郡王趙全益至西班首位,有模有樣的同曹利用宣答一番,略過趙元儼,直接同契丹來使寒暄:“諸位北朝來使一路辛苦。”
蕭侃、宋璋以下受寵若驚,紛紛離席見禮,引來一陣又一陣側目。
趙全益頭頭是道:“諸位來使循常禮,於我、於南北而言,方為大善。”
蕭侃面紅耳赤的入座,抬頭看了趙全益一眼,又一次猝不及防:“郡王殿下這是碰著了?”
趙全益臉上裝出來的老成全然不見,有一股子告歪狀的狡黥:“小娘娘打的……”
小娘娘即耶律燕哥,另一位楊貴妃也稱小娘娘,算是趙恆、皇后劉氏的某種妥協。
蕭侃乾笑兩聲,言不由衷道:“愛之深,責之切……”
趙全益沒了攀談興致,迎向下一位,“請諸位來使慢用,此行山高路遠,也請諸位來使保重身體,明年再會。”
宋璋瞥了蕭侃一眼,彷彿再說:哄孩子都不會?老子還沒說上話呢?回去怎麼交待?
蕭侃忽然來了酒興,說了句公道話:“公主殿下這脾氣要改,額頭都腫了!沒輕沒重的!”
趙全益的注意力已全放在蔡州園練使趙允升身上:“兄長怎麼還不讓我那幾個侄子進宮?要不兄長請我去府上做客……”
趙允升大感頭痛,又不敢讓趙全益繼續嘮叨下去,含糊不清的承諾:“請殿下放心,不晚於初十,這次一定……”
一眾使相不停打量嶄露頭角的七皇子趙全益,開始腹誹宮闈八卦。
隨著六皇子趙受益改名趙禎封皇太子,君臣名分已定,養在劉宅的趙全益便被趙恆接回宮中。
東宮六位府邸改建也就提上日程,大半闢為太子東宮,小半闢為東平郡王府。
風水輪流轉。
曾經,耶律燕哥夜不能寐,惟恐皇后劉氏為了太子之位謀害趙全益。
如今,趙禎貴為太子,皇后劉氏遂與耶律燕哥易位,日夜牽掛起趙禎安危,惟恐耶律燕哥痛下毒手而無力迴天。
趙全益十歲,之前一直跟著錢彥遠讀書,由劉嬌耳提命面,入了資善堂便格格不入。
錢彥遠所授均在劉緯的圈定範圍之內,與儒家傳統理念不盡相同,甚至是背道而馳,注重課堂提問和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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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全益也就養成了課堂提問的好習慣。
資善堂則不然,樂黃目、張士遜、崔遵度、魯宗道均為當世大儒,飽讀詩書,容不下離經叛道。
而趙全益每每發問,必有五成顛覆儒家傳統及世俗觀念,隱隱舉著知行合一的大旗,很多都是爭論千年而無解的難題。
僅晏殊能辯上幾句,樂黃目、張士遜等人往往無言以對,飽受三個月的折磨之後,委婉上請:“東平郡王所學匠氣太重,非臣等所長。”
趙恆好生沒趣,但他心理很清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趙全益完全就是袖珍版劉緯,一味追求經世致用,也就是樂黃目等人嘴裡的“匠氣”,並多出幾分肆無忌憚。
趙恆不覺得這是壞事,劉緯的表現足以證明經世致用的正確性。
趙全益性格開朗,完全就是太子趙禎的背面,處處格格不入,像是在重新定義君臣,偏偏兩人好的出奇,喜以坊間口語互稱,“哥哥”、“弟弟”不停,時不時的牽手而行。
趙恆、趙元佐這對一母同胞兄弟少年時都不曾如此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