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突然捂嘴趨至路邊柳樹下乾嘔,喚起久違的添丁進口之喜。
……
是日,午後。
本已奉旨休假的劉緯匆匆趕往後苑觀稼殿覲見。
內侍拉開半扇殿門,往日祗候全然不見。
劉緯越過門檻深深一揖,略一抬頭,正要彎腰向前急趨時,忽見視線盡頭依稀是一襲裙襬,他想都不想便飛快轉身,悍然撞開已然緊閉的殿門,“噗通”一聲跌倒落地,舊傷未愈,新傷又來。
內侍手忙腳亂的上前攙扶。
殿內傳來一聲英氣十足的斥責:“你們漢人都欺負我!”
劉緯暗道好險……
殿內又是一聲斥責:“你做什麼!”
是趙恆的聲音,虛驚一場。
劉緯一瘸一拐的入內參拜,禮畢抬頭,“噗嗤”一下,哽咽出聲:“陛下……身負億萬黎庶安危,臣請陛下保重龍體。”
趙恆千呼萬喚始出來,臉上添了兩道刮痕,遮遮掩掩道:“朕夜驅狸貓而不慎,卿無須擔憂,今日召卿前來,是賢妃有事相詢。”
耶律燕哥帷紗遮面,聲調陰冷而又不忿:“妾身以異族之身萬里遠嫁,不敢奢望恩寵,求一子女養老送終,不應該嗎?既然不允,何不許妾身回鄉?”
趙恆訕訕道:“宮中又添一孕者,而賢妃不得,以為朕不公。”
“妾身說錯了?”耶律燕哥冷冷的道,“妾身有自知之明,若是德妃膝下無子,妾身不敢有此想。”
“請陛下、賢妃恕臣失禮,也請賢妃息怒,賢妃心中疑惑,南北議親之初已有提及,絕無可能。但所議寢進日,略有不妥。醫官院今已將婦人易孕日精確至兩日之內,隨月而易,宮中女官應該提醒過賢妃改寢進日。”劉緯汗流浹背。
“妾身愚鈍,不似漢女多謀,女官是有提醒更改寢進日,除此之外,隻字未提,居心何在?劉卿不知?”耶律燕哥問。
“臣不知宮中事,但可以保證陛下絕無此心。”劉緯道。
“劉卿以一己之力成就南北秦晉之好,也請劉卿善始善終,妾身若有所出,死而無憾。”耶律燕哥輕嘆。
“陛下賢明仁厚,賢妃端莊有德,一定能母子平安。”劉緯已是一腦門兒的汗。
“妾身告退,請陛下海涵。”耶律燕哥走了幾步忽又回頭,“劉卿所言有德,可是在說妾身無禮?”
“賢妃掬誠相示,使陛下無後顧之憂,乃德之所在。”劉緯揖道。
“妾身若有所出,而又無福消受,也請劉卿養在宅中,如果南朝容不下,就請劉卿送他北上。”耶律燕哥忽行萬福禮。
“臣不敢!”劉緯側身避過,長揖不起。
“走了,起來吧。”趙恆灰頭土臉道。
“不是臣推卸責任,賢妃訴求乃女子天性,理應成全。”劉緯轉身又是一揖。
“朕知道。”趙恆頭痛不已,倒打一耙,“不許再慣著念念!竟想回宮縱火!”
“童言無忌。”劉緯狡辯。
“守勳傷的有點重,卿去探望探望,順便勸勸。”趙恆的怒氣突然一洩而空,滿臉的尷尬、無奈。
盧守勳已貴為入內押班,勾當翰林院、兼領尚藥局、御藥院,是大中祥符元年以來躥升最快、最得志的內侍,其重要性遠超張景宗等御前都知。
劉緯目瞪口呆。
是耶律燕哥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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