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迥惟恐兩人生事,請移蕭札剌于都亭西驛。
劉緯嗤之以鼻:“不約而同的止步於七千貫,分明是在作弊!有辱契丹後室清名!”
趙恆還是那句話“善始善終”,又加了四字“莫負託付”,他這時很有幾分騎虎難下之感,不僅契丹後室兩蕭之間勢同水火,同姓國戚勳貴也開始互揭傷疤,甚至扯出圖謀另立儲君的陳年往事,上黨李家首當其衝。
劉緯後院隨即失火。
李昭亮親奉繼母閻氏登門。
閻氏淚眼婆娑的叮囑:“三位大人去的早,昭亮那些叔伯兄弟又太年幼,叔叔生前既以嘉瑞託付三家事,還請嘉瑞盡心盡力,護得李家門風不墜。”
劉緯反過來敲打李昭亮:“大人無須記掛此事,緯自有章程。兄長也得小心謹慎,再有寵妾滅妻一說傳出,莫怪緯以昭遜替之。”
李昭亮一蹦三尺高:“我還沒說你呢,胳膊肘盡往外拐,李家哪點不如石康孫、馬忠這些浪蕩子?”
劉緯冷冷的道:“有石慶孫在前,石康孫、石貽孫仕途無望,馬忠有意以其子馬青承蔭馬翰,兄長也想試試?”
李昭亮嘴硬:“不是還有昭遜他們?小是小了點,你不是在一旁看著嗎?”
劉緯氣極:“那也得他們願意才行,好好的爵位不承?去行商賈事?誰都跟兄長一樣是非不分?兄長若是不待見髮妻,可留髮妻在老宅伺候大人,攜妾室搬去二叔新宅。”
李昭亮怒目:“你敢?”
劉緯咬牙道:“明日就讓兄長出使契丹。”
李昭亮大駭:“母親大人誰來伺候?”
閻氏連忙轉圜:“路途遙遠,昭亮身子骨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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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緯道:“大人有所不知,兄長應該被張崇貴彈劾了,緯想借這個機會讓兄長出使契丹,以便來年加恩,再將兄長那幾房妾室嫁予良人為妻,這事就算……”
李昭亮氣不打一處來:“我說呢?怎麼會有人在我李家頭上撒野?不是你揪著張崇貴不放,會鬧到今日這個地步?”
“蒼蠅不叮無縫蛋。”劉緯一字一頓,“希望兄長是緯助力,而非負累,收拾收拾,賀契丹國主生辰副使可是美差一件。”
李昭亮哭喪著臉道:“你差點逼耶律諧裡自盡,還讓我出使契丹?到底安的什麼心?我搬!明日一早就搬!”
劉緯道:“記得每日晨昏定省,那幾房妾室就不必了,兄長既有不墜上黨李家門風之志,先把制期守好,莫讓外人看笑話。”
李昭亮拂袖而去:“也希望你量力而行,沾光我是不想了,不再遭池魚之殃,就謝天謝地。”
劉緯只得同閻氏交流:“請大人告誡兄長那些妾室,下不為例,否則緯就代她們尋一良人為妻。”
閻氏苦笑:“昭亮這孩子還算不錯。”
劉緯無奈道:“請大人相信二叔眼光,不是近日陛下敲打,緯哪會自討兄長嫌棄?”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閻氏這種無子繼母更是處在先天弱勢。
劉緯沒想過要去控制輿論走向,此乃君臣大忌,更沒想過要去報復張崇貴,風聞奏事本就是趙宋偏安一隅的不二法寶。
北宋初期,宰相罷相出外的原因多為風聞,某些實證反而無濟於事。例如仁宗時期入主中書長達八年的陳執中曾經再三縱妾行兇,將十三歲婢女窮冬裸凍,封縛手腕,絕其飲食,幽囚扃鎖,遂致斃踣。御史的彈劾無濟於事,哪怕是涉及三條人命。但在最後,御史拋卻實證、國法,以一句“風聞同知諫院範鎮妄行陳奏、營救執中”打動仁宗,陳執中實罷於結黨嫌疑,諫院勾結宰相足以顛覆國家。
劉緯以一日一詩的節奏稱霸士林,權威性已毋庸置疑,根本無須引導輿論,而是開闢新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