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寺僧眾連夜勾結,相約叩闕。
是夜,皇城司、僧錄司鎖相國、開寶、天清、太平興國等寺破解僧三百七十二人,老者奪牒、罰銅、還俗,壯者或是罰銅、流嶺外,或是不罰銅、流西域。
次日,《皇宋晨報》、《皇宋日報》同時刊登一則訃告,秦國長公主薨,並將秦國長公主、王世隆母子受天壽寺矇蔽一事娓娓道來。
於是,趙恆責令僧錄司、祠部道釋案嚴查京師廟、寺、觀、庵,必須在十月之前正本清源。
六月十五日。
劉緯到訪班荊館,請蕭知可、蕭札剌一觀封神玉牒。
金邊玉角,一紙兩折,一折為神像,一折為神位,背面空白。
劉緯借用賀知章應付李隆基之語展示誠意:“玉牒本通神明之意,前代帝王所求各異,或禱年算,或求神仙,其事微密,故外人不知,請貴國皇帝陛下、太后殿下親筆錄之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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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請自到的耶律諧裡腆著臉問:“能用契丹文字?”
劉緯不假顏色:“當然可以,但貴國皇帝陛下、太后殿下祖輩正得神位時,並無契丹字,傳至後世,恐令人費解……”
蕭知可問:“南朝重修歷代明君賢臣事蹟,可有地域限制?”
劉緯搖頭:“但其流傳事蹟不能是新編,也不能犯上,更不能與三位聖人並肩,兩位北朝國舅若是有意,可在九月中旬以前將神位、所告、畫像遞至我大宋京師,由不才酌情更改。”
蕭知可又問:“神像呢?”
劉緯道:“我京師各大寺廟正殿改造能在九月以前完成,地方可能會晚上一年半載。”
蕭知可就是一驚:“這麼快?”
劉緯道:“泥塑方能萬年青,不用擔心後世不肖子孫打錢的主意,京師塑法首,地方塑法身,也能省去不少轉運靡費。”
耶律諧裡再唱紅臉:“資費幾何?我契丹地廣人稀,不似南朝這般富庶。”
劉緯淺笑:“不瞞上將軍,族譜定價五百貫、五百份,玉牒定價一千貫、一千份,凡有爭議,價高者得。屆時若有盈餘,權作兩國世代修好之證。”
耶律諧裡又驚又喜:“這都月中了,無人響應?”
劉緯促狹笑道:“不是沒有,而是要求匿名,有一位神仙與北地淵源特別深厚,名諱丁令威,三位可有耳聞?”
耶律諧裡、蕭知可、蕭札剌面面相覷,難道是南朝三司使搶先認親?
丁令威,本遼東人,學道於靈虛山,後化鶴歸遼,集城門華表柱……
是日,耶律諧裡上疏,請以四百里急遞傳訊白溝驛。
……
丁謂以建宅積蓄換來一張玉牒的事,起初無人知曉,但文思院的好幾位畫匠都見過丁謂本人,畫著畫著就喊:“這不是計相嗎?”
劉緯沒想過永遠瞞下去,丁謂初衷也非錦衣夜行,但也不想這麼快就引起爭議,所以玉牒一直都是先繪再字、不聲不響……
言官又紛紛上疏彈劾丁謂,並抬出祖制:南人不可為相,坊間尊稱以“計相”的也算!
劉緯迎來難得清閒,親送張承志、萬德隆至外廂渡口乘船奔赴江南,一去升州,一去杭州。
馬翰中途尋來:“張崇貴昨日應該上過彈劾你我的密奏。”
劉緯淡淡道:“既然是密奏,兄長怎麼知道的?別亂打聽,陳年往事,何足為懼?不要自亂陣腳。”
馬翰氣不打一處來:“別不當一回事,張崇貴應該和王旦有了默契,劾我“與民爭屎”,真是別出心裁……”
劉緯輕嘆:“既想要名,又想要錢,哪能什麼好處都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