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坊一進宅最少一百五十萬錢,撈了不少。”
“別胡說,是劉緯出面置宅。”
“有情有義啊,應該也會可憐同僚吧。”
……
戴宅有道小門通劉宅西院,方便戴朝宗、戴搖光、戴璀璨進出學堂,如今已是哭聲一片。
戴朝宗、戴朝先兩兄弟正同一個滿鬢斑白的中年男人站在東廊抹淚,腳下還有十幾口箱子。
劉緯搶先見禮:“伯父一路辛苦。”
戴朝宗哽咽道:“這就是緯哥兒。”
戴國堅急促不安的抱拳:“承蒙官人照料這一家老小,小人……”
劉緯側身避開:“伯父言重,一家人不說二話,侄兒先去看看叔母。”
戴朝宗淚目:“娘在臥房。”
戴王氏終於病倒了。
當初戴國貞死訊傳回袁州,生母便一病不起,其父也受不了家道中落的打擊,一前一後離世。
戴國堅本想寫信告知戴王氏,卻為其母商氏所阻,真要把三場喪事完完整整辦下來,戴家也就徹底躺平了,而且戴王氏這些婦孺不一定能熬過千里奔波。商氏讓戴國堅把能賣的產業都賣了,僅留下四十畝水田餬口,攜全部財貨進京,爭取再供一個進士出來。
戴王氏泣不成聲:“大娘、大兄指望朝宗光耀門楣,可他,可他擔不起這份期望……這才幾日,就又原形畢露……”
劉緯費盡唇舌才穩住戴王氏,又請戴國堅在北院住下,想要勉勵戴朝宗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能說的早說了……
戴朝宗突然開口:“我去城外圍樓讀書。”
劉緯皺眉:“圍樓?估計得建到今年中秋。只要肯用心,在哪讀不是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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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朝宗魂不守舍道:“不一樣,爹不在了,但你還在,沒什麼兩樣,我……我狠不下心死讀書,可大奶奶、大伯她們……哎……我要是個女兒家就好了,直接嫁給你什麼事都不用操心。從現在開始,我要當你也不在了……”
劉緯眼皮子亂跳:“那你去死,趕緊的。”
鄭榕尋了過來:“郎君?”
戴朝宗惆悵遠去,似乎真長大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劉緯邊走邊道:“外面風大,去書房說。”
鄭榕兩手攥成青紫:“就……就在這說,我想回夷陵。”
劉緯頭也不回的道:“進來!”
鄭榕一手捂嘴,一手關門,沒敢哭出聲。
“念念長大了,得兩個人看著,你也搬進來。”劉緯快刀斬亂麻。
“我、我不敢,我想回夷陵。”鄭榕一個勁兒的搖頭。
“我不是在問你意見。”劉緯道。
“郎君為什麼不早說?”鄭榕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