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緯問:“學士不願子承父業?”
李宗諤反問:“我若不願,《皇宋日報》會出現那些牽強附會?”
“絕對不會!”劉緯道,“我準備在《皇宋日報》上為太宗、太祖朝名臣排次,文正公列第一,學士若是不信,可親自執筆。”
李宗諤一臉忐忑……
劉緯賭咒發誓:“若有裹挾學士之心,天打雷轟,斷子絕孫,不得好死!學士兩兄早逝,嫂侄也需奉養,哪裡不是錢?此去幽州一個來回,最少也是千貫進項,不僅能了卻王相資借,還能一償文正公夙願,何樂而不為?”
“《皇宋日報》頭版潤筆費幾何?”李宗諤羞答答的問。
“一字一錢。”劉緯有心為窮瘋了的李宗諤加一錢,又怕傷其自尊。
“賞你了,別虧待殿下。”李宗諤隨即上疏,求為迎親使。
……
趙恆先被李宗諤的反常嚇了一跳,後又被劉緯的解釋嚇了一跳:“李昉說過?”
劉緯道:“先帝《時政記》原稿有,《太宗實錄》已刪和戎二字。”
趙恆臉紅心熱,焦躁不安。
《時政記》即天子與宰相所言軍國政要,由宰相一人專知撰錄,上相監修國史亦由此來,每月一封、抄送史館。但李昉拜相以後,改將《時政記》先由趙光義過目,再送史館,含金量也就大大下降,王旦每個月都會這麼幹……
“張齊賢方才已去中書見了王旦、趙安仁。”趙恆壓下心頭煩躁。
“陛下仁厚,臣子效死以報國家,此乃社稷之福。”劉緯不得不佩服張齊賢的老道,一謝一見不僅將赴任時間壓縮到極致,還婉拒陛辭賞賜,從而將趙恆心中怨氣擠盡。
“張齊賢子嗣眾多,武州榷場一事問問他的意願。”趙恆投桃報李。
劉緯驚喜交加,腦子裡嗡嗡作響。
“不願意?”趙恆問。
“願意,願意,是太突然了。”劉緯樂的合不攏嘴。
“朕怕卿再等下去會生出歹心,朕不想聽到中書、三司請禁武州榷場之論,不得同鎮、易、雄、霸、滄、五州榷場爭利,不得貿易茶、糧、軍器,凡出入契丹榷物具實以報。”趙恆約法三章。
……
楊信威等在東華門外,奉上一封名貼,或者說是通牒。
“吏部尚書、上柱國、清源郡開國公張齊賢。”
景德元年、三年、四年的正月初五,劉緯都曾前往城西宜秋門張齊賢宅親投拜貼,也就景德四年蒙在京的張齊賢接見,總共說了四句話,而且一直站著,如今也一樣。
張齊賢四子張宗簡在一旁乾著急,一個勁兒的在心裡埋怨老頭子不懂事,萬一哪天撒手西去,人家不得還回來?
劉緯卻無半點不平,他的確是張齊賢知延州的最大推手,而且張齊賢本有更好的選擇。
嚴格意義上來說,張齊賢和馮拯是一條線上的人,均受趙普器重、舉薦,不可能同時位居中書實權,所以張齊賢掛吏部尚書頭銜閒置京師,但隨著馮拯出知河南府,張齊賢判某事的可能性遠遠大於出知延州……
禮節性的寒暄過後,張齊賢還是沒有賜座的意思。
劉緯硬著頭皮道:“下官同鄉有意以連財合本的方式成立四海行會,前期專注於武州榷場事,官家已恩准,尚書若有意,可佔半成利。”
“半成?”張齊賢眼前一亮,“還有誰?”
“馬翰半成、王世安半成、焦守節半成、石貽孫半成、石康孫半成。”劉緯道。
“馬翰任滿告老?既是官家恩典,老夫不敢辭,湊個整數……一成。”張齊賢不動聲色。
“半成利需出資千貫。”劉緯心不甘情不願。
“老夫年前俸祿折算下來也有兩千貫,記得給劉書記送去。”張齊賢淡淡囑咐張宗簡,還是沒有賜坐上茶的意思。
“下官在西郊購的一田莊,正建圍樓為倉儲、供無宅佃戶借住,也可用於緣邊安民,請尚書抽空指點一二。”劉緯不得不拋己方誠意。
“坐,上茶。”張齊賢言簡意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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