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拯啞口無言。
王旦又道:“以已之短,量其之長,絕無僥倖,決不可取!”
馮拯心灰意冷:“子明兄不用再勸,京師我是沒臉再呆下去了。”
“我不是來勸道濟回中書坐衙的,而是來勸道濟不要斷人財路,更不要斷人生計。”王旦如數家珍,“《皇宋日報》看似勉強度日,實則發行一份虧一份。如此巨大的投入,怎會沒有萬全之策應對突發事件?近半數售出均為報童承攬,並將承攬數量限定在一百份,每份加一錢,每售出五十份,可換來三口之家一日果腹,僅此一項,便惠及京師貧苦近千,怎能說禁就禁?再辦一報,分其受眾,效果不也立竿見影?進奏院加國子監會不抵《皇宋日報》?”
馮拯咧嘴笑道:“夠嗆,楊億、晁迥、李宗諤加錢惟演那一幫人不就敗下陣來?”
“能持續多久?一月?一年?十年?思如泉湧也有乾涸時。”王旦自嘲一笑,“放心吧,劉緯不會讓《皇宋日報》成為眾矢之的,說不定還會指點進奏院如何運作。”
馮拯不得不承認王旦勝己一籌,算無遺策……
但劉緯的無恥遠遠超越王旦想象,雖然將進奏院所辦《皇宋晨報》的印價定在兩錢,但又本著“我是為你好”為宗旨、同進奏院達成互相轉載無責協議,還主動表示凡軍國大事以《皇宋晨報》口徑為準,並厚顏無恥的關心《皇宋晨報》頭版稿費幾何,有意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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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奏院赫然發現一條拍馬屁的康莊大道,不僅不用自己掏腰包,還能以公帑搏上官歡心。
於是,《皇宋晨報》飛快創刊。
頭版頭條自然是趙恆御筆,著墨最多的卻是宰臣王旦,馮拯、趙安仁隻字未提。
因為刑部尚書、知陝州寇準在九月九日上疏請移延州、代向敏中。
馮拯的病情立刻好了一大半,詣崇德殿請對,也想出知延州。
趙安仁則失寵於請立沈才人為後一事,當時所有人都在勸趙恆劉美人不可為皇后、而不是勸趙恆誰可為皇后,惟獨趙安仁越俎代庖、力推沈才人為後。
趙恆即位之初差點被明德皇后所廢,怎會再扶持人心所向的沈才人為後?那不是自討苦吃嗎?太子將來若為庶出,悲劇是不是還得上演?
朝堂上下,個個心似明鏡。
不出意外的話,趙安仁這參知政事也到頭了。
其實,寇準、馮拯一前一後請移延州時,向敏中的陳情奏疏尚未抵京,但已經沒人在意了。
秦國長公主上疏指責向傳式等人慫恿王世隆遷幹明寺無量壽院於天壽寺,向敏中又一次踏入欺君漩渦。
宋初,駙馬都尉府、特別是趙匡胤一系與朝臣的交結受到嚴格限制。
向敏中鹹平五年透過論及婚嫁的王承衍女弟同王世隆保持聯絡已經踩線,向傳式等人在王世隆死後仍然和駙馬都尉府不清不楚,也就讓趙恆分外憤怒,欲以向敏中知青州,知延州的人選卻一直難產。
寇準尚在待罪期間。
馮拯可能是另一個向敏中。
溫仲舒曾經開疆拓土,算是個合適人選。
張齊賢是唯一具有實戰經驗的前任宰相,絕對是最佳人選,卻曾抗旨不行。
早在知幷州人選難產時,趙恆就考慮過溫仲舒和張齊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