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公元916年建國,禮儀基礎薄弱,偏偏又以黃帝后人自居,並於公元918年詔建孔子廟、祭孔,從此南北制並行,儒家也就成為官方學說。
既以正統自居,就要有正統的樣子,禮儀遂為軍政之外的頭等大事。
兩蕭之間互相攀比,耶律氏不可避免的牽扯其中,陪嫁越來越豐厚,錢、財、奴、地之上,還有築城以嫁。
例如耶律賢、蕭綽長女齊國公主觀音女,建徽州以嫁,媵臣萬戶。
而且,契丹婚俗早,秦國公主至今尚未出嫁,很可能是嫁妝沒談攏。
而且,兩蕭和耶律氏三足鼎立,耶律家女兒能嫁大宋天子,蕭家女兒嫁不得?
所以,以地陪嫁,在契丹國內不會有太大阻力,結個善緣,方便下回。
……
劉緯頭頭是道,信手拈來皆有事實佐證。
趙恆怎能不心動?無論和親,還是會盟,壓力全都在他一個人肩上。
寇準至今不肯就和親一事明確表態,只是不反對而已。以為人臣至極,所求為何?是為民請命?是為己邀名?已是人臣至極,邀名何用?致人主於何地?
趙恆脾氣好,不是沒脾氣,索性將會盟一事交由畢士安掌控,賦於寇準鎮守澶州的重任。
可澶州城下契丹大軍已退至天雄軍,契丹主耶律隆緒即將趕赴澶州西二十里外會盟,守著澶州城能做什麼?
趙恆暗暗發狠,你寇準想做名臣,朕就得是昏君?沒有你寇準,朕就不能成事?
趙恆決定搏一把,徹底洗去會盟、和親之汙名。
底氣何在?
任劉緯去折騰。
反正都是些上不了檯面的操作,成則欣然,敗則矢口否認。誰家沒孩子?還能一棍子打死不成?
劉緯不僅答應了,還為自己和趙恆提前找好退路:以內藏庫錢盡贖此次河北遭擄丁口,甚至是戰敗遭俘將士。
趙恆一口應下,反正因為和親每年能省五萬貫,跟天上掉下來似的。
劉緯另外提了三個要求。
一,以周文質為伴。
二,盡去河北地名中的“虜”、“戎”等字眼。
三,感動韓德讓、耶律隆緒。
趙恆惟恐有失君儀,再遭百官唾沫圍攻,遂不恥下問。
劉緯說的很輕巧:“陛下同他們去河邊單獨走一走,拉拉家常,關心關心對方子女,關心關心對方身體,越平易近人越好。”
趙恆愕然:“就這?”
劉緯馬屁拍的震天響:“陛下以為南北真能並立?不!即便陛下願意,他們也會覺得永遠低陛下一等,需要儀式強化自信。但陛下才是天地正統,越是平易近人,越是能以無形制有形。陛下只需敞開胸懷,敞開包容南北、包容夷夏、包容古今的胸懷。”
景德元年十二月初九正午,澶州西,黃河邊。
趙恆、耶律隆緒以誓詞告皇天后土:誓書之外,各無所求,必務協同,庶存悠久。自此保安黎獻,慎守封陲,質於天地神只,告於宗廟社稷,子孫共守,傳之無窮,有渝此盟,不克享國。昭昭天監,當共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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