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問太史公,以始皇帝之桀驁,尚在十五六之齡,以十二三甘羅任事,並封其為上卿,遂致賢良爭相投奔。
臣之才華雖勝甘羅,但我皇宋君臣亦遠勝始皇帝君臣。
所以,臣不敢言軍國事,求能蠅附,為一蠅字。
若陛下以為,臣幼、不應涉險,也請陛下絕萬乘之心。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涉險與否,並無區別。”
趙恆忽生不忍,怎能拒臣子死節之心於千里之外?
他突然拿不住劉緯心事了,是不想跟張茂則沾邊?還是想去陣前見見世面?略一沉吟,網開一面:“卿且行記注事。”
記注官頓時如芒在背,好端端的跪坐在此,招誰惹誰了?
……
陳情士子怏怏不樂的入內試射藝,不僅沒了銳氣,膽氣也被劉緯折騰沒了。
兩百餘人,開七鬥弓者僅六人,各賜千錢,赴任天雄軍,餘下人等掩面出宮。
畢士安聽聞此事,既嘆落第士子不堪重用,又嘆劉緯膽大妄為,對一向青睞有加的寇準更是佩服不已:“未雨綢繆,不拘一格,我不如平仲多矣!”
寇準有苦難言,總不能說帶著一總角童子去嫖妓吧?他開始埋怨劉緯不幹人事,是不是回事都敢借來擦屁股……
畢士安又道:“過於兒戲,平仲應該勸勸那孩子。”
寇準點點頭:“確實不合適,但沒法勸,你我三人都贊成陛下親征,何來不虞?權當多了一小黃門,半張嘴而已。讓永初兄試試也行,動之以情吧。”
畢士安卻道:“我問過永初,他以親近為由迴避。”
寇準樂得二比一:“仁叟兄不覺得劉緯於詩詞之道很有天分嗎?那首江城子誰讀來不是熱血沸騰?送誰不好,非得送高瓊那強盜頭子……”
畢士安忍俊不禁:“休得胡言。”
中書笑聲雖只片刻,卻讓負重任事半年之久的胥吏們輕鬆一大截。
男人好勸,女人難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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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宗常年隨侍趙恆左右,就近置宅於景明坊。
朱氏已然哭腫雙眼:“讀書人都是這般不通情理?妾身親自登門有錯?還是說……他瞧不起妾身出……”
“夫人會錯意了。”張景宗一肚子氣,還得為劉緯辯解,“官家曾就此事問過我,我也是贊成的。劉緯這孩子有情有義,他那從子就是乳孃之子,他家東西兩院記在乳孃名下,這些做不了假,奶了他兩三年,換來萬貫家財,誰能做到?”
“那他……那他……”朱氏轉悲為驚,“他是……知道了……”
張景宗頹然點頭:“官家認為瞞不過他。”
朱氏嚎啕大哭:“怪不得……怪不得……可妾身一婦道人家,又能做什麼……”
張景宗連忙昧著良心安撫:“夫人先聽我說完,他不是這個意思,他覺得茂則就讀一事應該由嫡母張羅,他……他其實認同夫人身份,但又承娘娘太多恩惠,不得不顧忌娘娘想法……”
“真的?”朱氏忽又悲從心起,“娘娘富有天下,可以予取予求,妾身孑然一身,還能奶他兩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