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緯作出決定反而特別輕鬆,毫無顧忌的道:“榜樣在前,一牆之隔,誰又能保證沒有?”
宋太初本想一心維護舉主趙光義,正是因為趙光義不遺餘力的壓制南方舉子,北方四路兩府舉子方能以數十倍的機率躋身士大夫階層。但他卻不敢保證沒有,繼而從側面佐證趙光義正當與否,不然……趙恆會做何想?打起精神查遺補漏:“請立太子可行,不必提及君子六藝,涉信國公起居,萬一有個錯漏,脫不開關係。”
“緯受教。”劉緯又問,“焦守節是什麼意思?緯和他沒有書信往來,應該到不了知無不言這一步。”
“既然敢點出趙昌言、王旦對你不懷好意,應該沒有什麼壞心思。”宋太初老神在在,“問你師母便知。”
韓氏招呼婢女給師徒倆置辦了一桌茶點才道:“我說呢?向來與許州焦家沒什麼來往,前日怎會收到焦家三郎從夔州捎來的年禮,已經遣人回過禮了,他家四女嫡出,與緯哥兒年齡相仿。”
劉緯面紅耳赤:“沒敢往這上面想,會不會有不妥?”
“那就是願意?”宋太初笑道,“陛下重新啟用焦家,就不必忌諱。”
劉緯直來直去:“焦家女能與楚王琴瑟和鳴,肯定不會差,哪有沒什麼願不願意?欠石家那麼多錢,總得儘快還上。”
韓氏啐道:“萬貫?你們師徒倆倒是會算計,焦家肯定不成,上黨李家倒是有,不一定願意。”
劉緯厚著臉皮耍寶:“師母教訓的是,緯將來無債一身輕,定然視錢財如糞土。”
“太后確實有這個意思,陛下鬆了口,焦守節才敢搶先一試。”宋太初又道,“都還只是意向,誰也沒真開這個口,得看你日後表現,將來找人撮合才不會唐突。”
劉緯已有打算:“李家太盛,不敢高攀。”
韓氏奇道:“何不以施護大師所贈先填石家,日後慢慢挪移即可。”
宋太初笑而不語,顯然也是贊同的。
劉緯氣急敗壞道:“出家人都不是好人,師母一定要多加小心。施護法師那是贈嗎?那是借緯敲山震虎。其兄法賢圓寂,財貨盡為三司所沒,假惺惺來這麼一出,陛下金口送還。可憐緯天真純良,當時還真就信了。”
韓氏不以為然:“就是這樣,才不該手軟。”
“師母有所不知,這錢是從三司嘴裡吐出來的,那是國之計省,哪能回到緯這裡?寇侍郎會作何想?那不是讓老師為難嗎?”劉緯一攤雙手,“錢沒打算要,麻煩已經找上門了。”
李正言上門一事遂白於宋太初夫婦。
韓氏憐心頓起:“生作誰家女兒不好?偏偏是李後主家……”
“不妥!”宋太初以從未有過的嚴厲訓誡,“殿試時試的什麼?詩賦經?
不!
是時務策!
既為臣子,便應有所擔當。
私拒李正言不妥,如此斤斤計較更不妥。
陛下若認為你工於算計,日後怎願起用?
國取祥瑞,以彰盛世。
晶瑩剔透,自然不懼世觀。
稜角分明,自然不畏人言。
少年當有俠氣,若無憐憫心、不平意,談什麼為生民立命?
何況……陛下惡張洎久矣,對李家也有憐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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