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應童子試,惟有南宋林幼玉。)
劉緯淡淡道:“得一誥命安身,雙親教化有功,理應追封。”
宋貴平擦了擦額頭冷汗,頗為應景的點點頭,暗自尋思:若女童真能應童子試,本人得誥命、追封其父母確為朝廷不二之選,童子有備而來,是想讓相公敲敲邊鼓?
劉緯忽又幽幽一嘆:“當初是這樣打算的,可童子太過輕狂、少不曉事,縱然幾位相公肚中能撐船,不計較童子在崇政殿放肆言行,卻也不會助長此風,想來舍妹試童子一事無法成行。”
宋貴平又是一頭冷汗,合著你什麼都知道……等等,這話裡意思是那未曾蒙面的小娘子更能胡鬧?
劉緯自顧自的笑道:“童子在想啊,一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反正要教妹妹讀書,何不以啟蒙為教,廣授早慧之法。”
“啟蒙班?”宋貴平脫口而出,“小郎君想開門授徒?”
“童子年少,絕無此想,授法不授業,不敢以師自居。”劉緯又是靦腆一笑,“東京居,大不易,處處要錢,奈何囊中羞澀,總得掙些安身立命之本,主事見笑了。”
宋貴平啞口無言,心道:若不是你差點把种放逼瘋,我或許會可憐你,哪有資格笑你?
劉緯又問:“童子這樣會不會有所不妥?”
宋貴平搖頭:“授業解惑,只有尊崇,哪會有什麼不妥。”
劉緯喜形於色,“百貫束脩會不會太多?”
“啊……”宋貴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好一會才遮遮掩掩道,“京師成年男子一日三餐溫飽只需三十錢,尋常百姓傾家蕩產也拿不出百貫,一輩子不吃不喝才能湊齊束脩……”
劉緯少有的紅了紅臉,揖道:“童子精力有限,貴專不貴廣。”
宋貴平不由生出一股厭惡之情,應景似的笑道,“小郎君定能旗開得勝。”
“當不起先生盛讚。”劉緯彷彿聽不出其中情緒,“童子啟蒙之法僅用於少女啟蒙,不說五書九經,不授《女誡》。側重持家教子之道,效果立竿見影,方田、粟米、差分、少廣、商功、均輸、方程、贏不足、旁要等算術三月即可小成,半年大成。空口無憑,童子斗膽,請主事考校。”
宋貴平本就肩負考校劉緯的重任,推託兩句便應了,一長一幼遂一問一答,起初只是口頭來回,慢慢發展成一宣一書。
劉緯自袖中掏出一支鵝毛筆,在茶杯裡淺蘸,藉著條案上的空白草紙飛快書寫。
題音剛落,答案即出。
出題人更像受刑人,每出一問,便汗流浹背。
“稟宋主事,有官人在文德殿暈厥。”一胥吏趨至門外。中書西廳掌印,即便基層官吏已有處置,仍要知會掌印宰臣。
“請了醫官?”宋貴平逃也似的離去,半點回頭的意思都沒有。
劉緯意猶未盡,惆悵萬千。
歷年童子試,均賜帛絹,絕無半點銅臭。
既然如此,舉家遷居京師的底氣何在?
年僅九歲,縱有萬千聚財之法,又怎能作小兒持金於市之舉?
劉緯的構想之中,先要成為浚儀石家最大借貸人,這樣也就有了安全保障,再不用擔心人生地不熟。
最為關鍵的還是如何安身立命,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是所有父母的期望,古今中外皆如此。
劉緯毅然決然的選擇以孩子為突破口,既顯清高,又為人尊崇。
但桃李滿天下必然會為當權者所忌,對於志在仕途的他來說,顯然得不償失。
惟有專注於少女啟蒙,方無後顧之憂。
奪得史上第一神童之名,聖眷在身,未來可期,想必那些達官顯貴不介意一試,最不濟也能釣個金龜婿。
以身為餌。
如何能不惆悵?
少女之師又怎麼了?
雖為穿越之恥,卻也是萬世師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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