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康孫別有關心,眼中精光四射:“兩口破缸說明不了什麼,若是下面埋的還有其他東西,則另當別論。”
林憲傑邊想邊道:“這種可能性不大,玄奘法師晚年犯了些忌諱,身後事較為倉促。
靈柩先是安置在長安慈恩寺翻經堂供人憑弔,繼而數十萬信眾送其歸葬萬年縣東、滻水之濱。
後又有敕徙葬,並在樊川北原營建塔林,即:大唐護國興教寺。
該寺最終毀於五代,傳說寺毀前,寺內僧眾已將玄奘法師骸骨取出分葬,終南山紫閣寺便是其中之一,從而規避風險,延續道統。
具體的得查查夷陵志,恐怕來不及了,指骨一事肯定遮不住,州縣不會充耳不聞。”
石康孫忽然下蹲,在地上摩挲好一會,才撿起一枚沾滿泥土的玉佩,一絲眼淚都沒有的號哭:“子孫無能,累先帝御賜之物受刁民褻瀆,地方官若不能主持公道,我石康孫就撞死在登聞鼓下……”
更夫、學子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慶幸躲過一場無妄之災,旁觀鄉親受辱的慚愧也就不翼而飛。
一牆之隔。
儘管林信威早已稟告是石康孫在隔壁耍衙內威風,劉緯還是輾轉難眠,掃了一眼窗外朦朧,在劉嬌額頭上吻了下,踮著腳跑到外屋,鑽進素娘被子裡。
奶兄弟劉慈已睡眼惺忪的佔山為王,裂開小嘴,呵呵一笑,奶漬無聲流淌,醇蜜洶湧澎湃。
素娘掀開另一半小衣,自然而然的把劉緯摟進懷裡,溫溫柔柔道:“緯哥兒也睡不著?”
劉緯含含糊糊道:“再有兩年時間,誰敢擾人清夢,就放狗咬他。”
素娘問:“那位東京來的小官人比宋公尊貴?”
劉緯腹中飢餓感稍去,扭頭捏了捏劉慈鼻子,“那位只是京師一浪蕩子,貴在家世,他祖父和太祖的關係,只比我和小慈差一點點。”
“招風。”素娘又把劉緯按了回去,她從來沒想過能和天子扯上關係,心中疑慮漸深,“那位小官人想要什麼?我們家給得起嗎?”
劉緯想了想道:“看樣子是想求名,具體怎麼回事,還得看看再說。只要他要,只要我有,都能捨。錢財都是身外物,你們在,就有家。”
素娘感動的熱淚盈眶,緊了緊懷抱,正要說些什麼。
窗外忽然傳來一聲尖叫:“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奶,石康孫把我們家的寶貝挖走了。”
戴朝宗來的突兀,已經忘了臀部有傷的事實。
“哇哇……”劉慈嚇的大哭。
“哥哥?”劉嬌也被吵醒了。
“閉嘴!”劉緯一邊穿衣一邊衝窗外吼,“你家?那是峽州發解試試場,什麼時候變成你家了?細胳膊細腿的……要和誰爭?又爭的過誰?石家?還是峽州?”
窗外的戴朝宗仍然心急火燎:“你練字的那兩口破缸下面挖出一襲袈裟,裡面包裹的是佛骨,那可是佛骨……”
劉緯愈加煩躁,猛的一下推開窗,咬牙切齒道:“有唐太宗、武則天故事在前,迎奉佛骨就是帝王事,嫌叔父命長?想讓她們流放三千里?”
戴朝宗的千萬理由頓時胎死腹中,看著劉緯喃喃自語:“怎麼會……”
劉緯第一次在眾人眼前褪下溫情面紗,露出雷厲風行的一面,冷冷的看著遠處戴旦,“既然旦叔看不住朝宗,現在就收拾行囊送他回京,劉家十來口人經不起這樣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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