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而已,”姚月山擺擺手:“他不會放在心上的。你忘了他的外號了嗎?”
“聖父。”
周奕霏和姚月山異口同聲的說完,又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兩個人都能察覺到,即使十多年未見,時光也並未給兩個在高中時代就結下深厚友誼的人帶來多少陌生感。
周奕霏又跟姚月山天南海北的聊了一會兒,便再也堅持不住的睡了過去。
姚月山看著周奕霏的睡顏,又看看周奕霏左手上的戒指,想起自己兄弟那段無疾而終的暗戀,苦笑著搖了搖頭。
“恐怕,”姚月山同樣的閉上了眼睛:“她從來就不知道我們兄弟的心思吧。唉,真不知道她那個老公是什麼人。不過,那男人真是幸運得讓人嫉妒啊!”
百轉千回地想著十多年前往事的姚月山不知不覺的也進入了夢鄉。
也許是因為心中清楚,只要下了飛機就能見到自己最愛的人了,因此即使是在飛機上,周奕霏依然睡了一個十分香甜的美夢,直到她被突然響起的槍聲驚醒。
雖然周奕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卻直覺的將身子縮到座椅下,順手撈過前面已經被嚇暈的美國人掉到地上的叉子,以備不時之需。
而正好在事情發生前離開自己座位的姚月山可以稱得上是十分幸運的。
姚月山看到被隨意的丟棄在洗手間內的柺杖,好奇的拿起來看了看,小聲的嘟囔道:“咦,中間怎麼是空的?算了,不想了,反正跟我又沒有什麼關系。”
姚月山隨意的把柺杖丟到一旁,對著鏡子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就在他對自己的形象露出滿意的笑容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完全不應該出現的槍響。
“怎麼回事?”姚月山小心翼翼的從開啟洗手間的門,探出頭謹慎的打量著不遠的地方的混亂:“難道是在拍劫機的戲?誰那麼大的手筆,竟然在頭等艙拍這種戲?要不要這個時候回去蹭個鏡頭?萬一哪個大導演看上我,我豈不就要成了大明星?”
然而,還沒等姚月山的腳踏出去,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聽到了刺耳的尖叫聲。姚月山嚇得趕緊又關上門。
姚月山背靠著門,躲在相對安全的洗手間內,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不知道應該感慨自己倒黴還是慶幸自己幸運。
“糟了,周奕霏……”
比姚月山更早的領悟到發生什麼事的周奕霏死死的咬著嘴唇,一手死死的捏著手裡的叉子,一手死死的握著拳頭,死死閉著的雙眼前,不是自己永遠處理不完的法律檔案,而是丈夫布國棟和女兒布家雯的臉。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如果她能活著回去,她一定要告訴布國棟,她有多麼愛的他,多麼愛他們這個家。
周圍不時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周奕霏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死之前都會回憶起很多的往事。反正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候,周奕霏竟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
那個時候的周奕霏,嬌豔明媚,校花級學霸,是港大校園裡的風雲人物,數千港大學子心中的女神。沒有人會想到,女神會因為一次小小的講座而淪陷,從此眼裡心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當然,得到女神芳心的布國棟更是給了周奕霏萬千寵愛,直接將周奕霏寵成了公主,為周奕霏遮擋了所有的風雨,甚至就連他們的女兒,地位都要排在周奕霏的後面。
天資聰穎的周奕霏,有了布國棟的保駕護航,更是一帆風順。生活上有布國棟的無微不至,事業上又得到名師的指點,在所有人看來,周奕霏實乃人生贏家,永遠不會有苦惱。
其實,卻不然。
周奕霏的心中十分的清楚,這幾年來,因為工作的關系,她和布國棟之間沖突不斷,兩個人的矛盾日益加深。
雖然周奕霏不想承認,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當初親密無間的兩個人似乎開始漸行漸遠了。
“國棟……”周奕霏在心裡輕輕的呢喃著這個令她魂牽夢繞的名字,心中第一次充滿了後悔,後悔她沒有多陪陪布國棟,後悔她忘了第一次牽著布國棟手時的悸動。也就在這一時刻,周奕霏一直猶豫不定的心,終於有了決定。
頭等艙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了,幾次三番試圖沖進來救周奕霏的姚月山被人死死的攔在了外面;同時,有兩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卻透過重重阻礙,闖進了頭等艙,與歹徒展開了殊死的搏鬥。
新加入的兩個男人,實在很有戰鬥力,一會兒功夫就解決掉了大部分的歹徒,剩下的也只是負隅頑抗罷了。
“啊!”
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一名歹徒突然扯住了周奕霏的頭發,用力的將周奕霏拉起,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抵在了周奕霏的脖子上:“該死,你們都給我住手。不然,我就殺了她。”
同一時間,遠在香港的布國棟手裡的杯子突然掉到地上,心口緊縮著一陣一陣的疼痛,從未有過的惶恐就這樣湧上布國棟的心頭,眼底也不可控制彌上了濕意。
作者有話要說: 姚月山:《好心作怪》人物,設定為周奕霏的高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