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寄芳有點後悔自己的八卦。本來她在閣樓也沒打算下來,但聽到嬰兒哭聲便忍不住還是想下樓看看這個小嬰兒。可怎麼也沒想過自己竟然遇上了沈再山。
鄔寄芳心中一片凌亂,她突然發現自己的頭髮也隨意,妝容也隨意,穿著也隨意,在這幾位鶯鶯燕燕身邊一站自是完全被比了下去,這樣的重逢沈再山是怎麼想的。
可她馬上轉念一想,不對呀,沈再山在宮中時不知道自己是女的啊?不如直接當宮中的鄔寄芳不存在得了!於是福了福身子,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說道:“沈大夫,初次見面,小女子芳芳。”
沈再山眼前女裝打扮的鄔寄芳,心都要從喉嚨中跳出來一般。只見她身穿一件嫣紅色的交領上襖,下身穿著一條輕飄飄的雪青色褶裙。頭上扎著半髻,下面的青絲垂順披於肩後,活像一個女孩兒的樣子。
不對……她本來就是女孩兒!
沈再山看得一時入了神,半晌不說一句話。身邊的清泠看著沈再山的樣子便開口道:“大夫,來閱春樓可以找我,芳芳姑娘不方便接待你!”
鄔寄芳也被沈再山那熾熱的眼光盯得不好意思,便說:“沈大夫?”
沈再山收斂了一下心神,知道鄔寄芳不想提宮中那段時光,便也點點頭說道:“初次見面,在下沈再山。”
鄔寄芳心中一怔,糟糕,剛剛自己是不是叫了他做沈大夫?既然是初次見面為什麼自己知道他姓沈?哎……不過這沈再山遲鈍好像沒發現,算了算了。
鄔寄芳笑著點了點頭便向小嬰兒的方向去。
就在她走過自己身旁的那一瞬間,沈再山不由得渾身一繃,鄔寄芳身上的香氣彷彿有生命一般緊緊地抱著在他身上,一時間自己彷彿成了這股味道的俘虜,所有的思緒神智全都放在她的身上。他在宮中也沒少見美人,那皇宮裡的婢女都是千挑萬選,其中有幾個的確是美的讓人驚歎。
可即使那美人國色天香,他也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子有這種撓心撓肺的感覺,一次也沒有。
鄔寄芳的這身打扮和她身上那股讓人耐人尋味的氣味著實讓他心癢難耐。為什麼以前從來沒覺得她如此好看,如此讓人心癢呢?難道只是因為服裝的關係?
沈再山一夜無眠,徹夜都想念著鄔寄芳身上的味道,那股糅合了木質與花香的味道讓他夢縈魂繞久久不能自拔。
“大夫?”
沈再山感覺被推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正在給患者號脈。他抬頭只見那老婦人一雙濁眸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半晌那老婦人說:“大夫,我的病很嚴重嗎?為什麼要號這麼久?”
沈再山收斂了心神,眨了眨眼便說:“婆婆你身體沒什麼大礙,我給你開三副藥你吃了回來複診就好。”
“謝謝大夫。”老婦人一邊謝謝,一邊拿著那藥方走開了。
這個老婦人後面就沒有患者需要斷症,這奉城啊,還是小城鎮,人著實是不多。沈再山看配藥那邊人也不多,一個夥計就足以應付,便拿起案上的醫書開始看。
可沒過一會兒,他好像又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不會吧,慘了慘了,難道是太想念那股味道自己都要出現幻覺了?
他抬起頭四周張望,竟看見鄔寄芳走進了藥房。不是幻覺!
鄔寄芳進了醫館便徑直走向配藥處,與配藥的夥計交談了起來。沈再山一看這情況馬上就丟下手中的醫書,幾步就跑到夥計身旁說道:“你去看看那位大娘要配什麼藥,這裡我來就好。”
夥計疑惑地看了沈再山一眼,心道,你要不要這麼明顯?
沈再山看著鄔寄芳便說:“芳芳姑娘,又見面了!”
鄔寄芳點了點頭,一雙鳳眼帶著笑意說道:“沈大夫,今天我是要給我的姐妹們配幾副藥的。”說著她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了幾張紙,攤了攤說道:“先是這副。”就把處方遞給了沈再山。
沈再山接過處方看了看,眉頭一皺便說:“這個處方是……?”
鄔寄芳伸著脖子,看著處方,確認無誤後才說道:“這應該是chun藥。”
沈再山這老實人,一聽到chun藥臉都忍不住紅了起來說道:“可這六霍和衷娓草配一起不會……嗎?”
鄔寄芳抬著眼看著沈再山的脖子都帶著點粉紅,心裡只覺得這人可愛,便忍不住出言說道:“怎麼?”
沈再山看著鄔寄芳那張臉,鼻子裡面也全是她身上的氣味,心中的理智已經一點點地消散開去了。他低著頭細聲說道:“就……時間……。”
鄔寄芳聽他連聲音都顫抖起來,便打算不再欺負老實人。嘿嘿笑道:“挺好的。”說著又抽出另外一張紙說道:“還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