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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譽摸著下巴想到,增加醫局藥局,改善百姓醫療條件等等這些措施是否可行呢?如果改善百姓醫療條件又應該從哪裡撥出經費來實現這件事呢?如果從百姓的稅收中撥出一部分作為醫療基金再加上國庫補貼,那是否就能減輕一些百姓因重病而產生的費用負擔呢?
鍾離譽心中正將這件看似複雜的事一層層地剝離,細心地思考著每一個細節,慢慢地整個計劃竟然略有了點眉頭。等他回過神來,天都已經黑了,北斗星攀到了頭頂,應該已是亥時了。
帳篷中一直傳來動靜,不知道何時才是終點。
忽而,帳篷的一角被掀開,沈再山率先從帳篷中走了出來。鍾離譽喜出望外地迎上去問道:“怎麼樣?”
沈再山神情恍惚地搖了搖頭說道:“救不回來……”
“怎麼會?”鍾離譽非常驚訝,這世上竟然還有林華宴救不活的人,他真的以為林華宴是神醫,無論人如何她都能救活的啊?
沈再山的臉上也是帶著疲憊,說道:“馬蹄把他整個肝臟都踢破了,無法修補。”
鍾離譽聽到除了為逝者傷心之外一想到林華宴之前因為傷者失救而做出那些瘋狂的舉動,鍾離譽就忍不住擔心林華宴這次又會崩潰,便皺著眉又問道:“她呢?”
沈再山嘆了口氣,緩緩地說道:“皇子妃在把人縫起來,說即使死了也要給他一個完好的屍身。”
大概又過了一個時辰,林華宴才從帳篷中跌跌撞撞地出來。一出帳篷正迎上了來回踱步的鐘離譽。
不知道是鍾離譽先伸出手去抱林華宴,還是林華宴先往鍾離譽的懷裡撲。總之對方身上的溫暖瞬間就染遍了他們的身體,那點點的心跳彷彿成了他們之間最好的靈藥。
鍾離譽心疼地伸手去摸著林華宴的髮絲,只覺懷裡人在他雙臂中顫抖著,便低聲地說道:“沒事的,沒事的。”
林華宴的頭埋在他的頸窩之中,鼻子卻貪婪地吸著鍾離譽身上的味道,那股讓人安心的味道,她需要這股味道來讓自己放鬆,讓自己明白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這個道理。
她知道的,即使是神醫,也不可能把死人救活,她也想告訴自己盡力就好,可是她身上的那股驕傲不允許她就這麼放過自己。她再次收緊了手臂將自己的臉緊緊地貼在鍾離譽的胸膛上,只有這輕微起伏的胸膛才能給她一絲的安慰於溫暖。
鍾離譽拖著林華宴的手往承鋒宮走去,差不多一里的路,他走的是極慢生怕身後的人因為跟不上而消失不見一般。那人低著頭跟在他身後默默地走著,一言不發。
就這麼一路走來到了承鋒宮門前,她才抬起頭來看著鍾離譽。彷彿是心有靈犀,鍾離譽也剛好低頭看她,一眼便對上了她灼熱的視線。只見她那如水的黑眸中帶著點點淚水還映出整一片燦爛的星河,讓人無法移開眼睛。可那眼神中卻始終帶著一抹不知從何而來的憂傷,讓鍾離譽不得不擔心她是否還在為那侍衛的死而耿耿於懷。
他心疼她心疼得無法自拔。你說如果把她藏在承鋒宮,讓她不再去看外面的生老病死,那她是否會活得更開心呢?他真的很想問問林華宴,她能不能成為他一個人的大夫?她能不能只留在自己身邊哪裡都不去,誰都不見,這一輩子只為他號脈煮藥,相親相愛?
鍾離譽吩咐青雪準備熱水和浴盆放於房間之中。
房間中暖黃色的燭光溫柔而曖昧,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他輕輕地把林華宴放在浴盆邊上開始為她解衣。
室內霧氣氤氳,那暖暖的白氣為二人之間增添了一種繾綣。他靈活的手指先幫她把腰帶卸下,而後則是那交領衣在腰間的結,一拉,那衣服就鬆開露出了裡面的中衣。白色的中衣上帶著些許血跡,看得鍾離譽心頭一滯,又想起林華宴今天滿臉是血的那個樣子。中衣之下是青灰色的褻衣,他繼續解開直到林華宴的身體完全沒了遮掩才伸手去抱起她,慢慢地把她放到那水溫適宜的洗澡水之中。
水中的人蜷縮地坐著,他擼起袖子,拿起浴盆旁邊的皂莢和澡巾分別打溼,慢慢地給林華宴搓著背。
那動作輕柔而讓人心癢,被觸碰到的地方酥癢難耐,馬上就漫上了一抹紅粉。
鍾離譽低聲地說道:“舒服嗎?”
林華宴不回頭也不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鍾離譽用那塊澡巾仔細地幫林華宴擦邊了全身,把她身上所有的血跡都擦乾淨。洗得差不多了,他便又把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浴盆邊上。他給林華宴穿上寢衣又把她抱到榻上輕輕地放下,自己則是脫掉了外袍便回頭緊緊地抱住了林華宴。
那雙臂傳來的溫暖比那洗澡水還來得熾熱,鍾離譽伸手去撥弄著林華宴額前的碎髮說道:“睡吧。”說著便把林華宴的頭按在了自己胸口上。
那人的心臟在林華宴耳邊有節奏跳動著,一下一下,彷彿與自己的心跳聲同步。林華宴知道鍾離譽在心疼她,可是她想說,鍾離譽你這樣不行的,不能誰都心疼,不能對誰都溫柔,尤其不要心疼我,對我溫柔,我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