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華宴在掌聲中走出了店面剛回到後院就聽到打梆子的聲音,已經是三更天了。
林華宴回到扇兒房間的耳室,已經很想躺了。剛躺上床,掖好被子,竟然覺得內急。
“……”為什麼每次都是上床才內急……林華宴一坐起來,踢著居家鞋就走出了門口向茅廁方向去了。
正走著,只聽到涵嫣墨房間裡傳來摔破瓷器的聲音,接下來便是涵嫣墨說道:“扇兒,不要以為你是頭牌就能對我指手畫腳!”
林華宴聽到扇兒的名字便停下了腳步,畢竟扇兒待她不薄,當天在富貴手下救了她,免了她洗恭桶的雜役,所以林華宴還是對扇兒挺有好感的。於是便躲在窗下繼續偷聽二人的對話。
只聽到扇兒說道:“你剛剛也看到了,阿宴是真的神醫,她不應該留在這裡的。你自私把人留在這裡,那本來能得救的人都活不了。”
原來扇兒是想幫林華宴出去,可林華宴不覺得涵嫣墨會這麼容易就放過她。果然,涵嫣墨說道:“我涵嫣墨,寧可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
“你這是何必呢?”扇兒的聲音略帶著悲傷,他繼續說道:“那個人從以前就沒正眼看過你,即使你得到嫦仙子把他救活了,你就旨意他能感恩戴德地留在你身邊嗎?”
哇哦,林華宴心中道,有瓜!
“那我能怎麼樣?看著他真正死去?什麼都不做?”涵嫣墨的聲音竟然帶著哭腔。
扇兒低聲安慰到:“埋葬可能才是最好的方式。”
林華宴聽到這裡,蹭地站了起來,她最受不了別人在她面前說死這個字了。她幾步就走到涵嫣墨的門口,啪地一聲把門開啟,向著二人就說道:“你們在說誰呢?能讓我看看嗎?”
涵嫣墨和扇兒都嚇了一跳,沒想到這林華宴竟然在外面偷聽。涵嫣墨馬上低頭擦了一下淚說道:“你是從什麼時候偷聽的?”
“這重要嗎?”林華宴走到涵嫣墨面前說道:“讓我看看他,或許不用嫦仙子就能把人搞醒呢?”
涵嫣墨有點喜出望外,可靜下來又想想便道:“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嚯???”林華宴叉起腰說道:“還有得你不相信??”
事到如今也不能到涵嫣墨信還是不信,她自知那人身體熬不了多久,為今之計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想到這裡便站了起來,領著林華宴進了內室。涵嫣墨去拉動羅帳上的繩子,咔擦一聲好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只見床邊的牆竟然緩緩往上升。伴隨著牆體上升的還有逼人的寒氣和一股難以言喻的藥草味。
當牆體升到最高的時候,林華宴看到裡面竟然躺著一個不知道是活是死的男子。男子長相年輕,只是那本應烏黑的青絲竟然已經斑白。他雙目緊緊地逼著,安詳而靜謐,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
“這是……”林華宴回頭看涵嫣墨,只見涵嫣墨那張平時美豔的臉龐已經染上了一層憂傷。
涵嫣墨皺起眉,良久才開口道:“這是……”她咬了咬唇說道:“我一個朋友。”
朋友?朋友能讓你把我林華宴綁來這裡還給我喂毒?你這個朋友交得真是值得啊?
林華宴這麼想著,就把三指放在了那人的寸關尺之上。那人的脈象微弱,甚至有點難察覺,如果是一般江湖郎中肯定就斷定這人已經死了。可林華宴還是感覺得到這人的脈象,這脈象無力裡虛,且有一股奇怪的真氣流轉。再仔細診脈之下,林華宴發現那根本不是真氣而是血毒。她抬頭看著此人的臉,而後用兩手撐開他的嘴,只見他舌頭髮黑,只剩舌尖一處勉強全是紅潤。
林華宴思考了一下,回頭與涵嫣墨說道:“他是中了毒吧。”
涵嫣墨點點頭道:“但是他中的什麼毒我一直沒查出來。”
林華宴抱著胸,說道:“這毒叫六扇乾坤朱,是淮中朱家的獨門秘毒。朱家獨門秘毒有種,從單扇到六扇,每多一扇其實是多了一味毒,所以六扇已經是毒性最猛的毒了。可也因為毒性猛烈所以朱家很少用這毒,漸漸這種毒在江湖上也成了傳說。看來你的這位朋友也是可以,竟然逼得朱家用這毒。”
涵嫣墨心虛地移開眼睛,道:“有些事,情非得已。”
“這毒不難,可解藥裡面有兩味藥材可能比較難找。”
涵嫣墨見林華宴摸著下巴半晌不吭聲,便說道:“無論如何我也會找回來!你儘管說!”
林華宴想了想,便從腰間摸出了一根銀針說道:“你讓人拿著這根銀針上我宴華林,跟藥童阿約要三錢仙鬼螵和八錢鱔旗。我算過,快去快回的話應該四天能回來。”林華宴又回頭看著床上那沉睡的男人說道:“你應該也知道他時間無多了,否則不會給我下跟他時間一樣的毒。十五天之後的月圓之夜就是我跟他的大限了。”
涵嫣墨拿過銀針,心中千思萬緒,最終噗通一聲跪在了林華宴面前說道:“林神醫醫者父母心,涵嫣墨在這裡叩頭謝恩。”一邊說著,涵嫣墨雙手撐在地上,往地上叩了三個響頭,而後抬頭看著林華宴說道:“可你身上的毒恕嫣墨暫時不能為你解,嫣墨也是想買個安心。四天後你可以為那人施藥,嫣墨便會給你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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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華宴心道,你這個賊婆娘真是死到臨頭還是這麼賊!不過也罷,四天後如果她真的能把那兩味藥要回來,那解毒的事情林華宴是有十足的把握。不過就是……這四天可能都不能洗澡了,因為林華宴的胸口已經開始腐爛,遇水會爛得更快。
四天很快就過去了,林華宴躺在階梯上看著天空,哎,轉眼間自己出來都十幾天了,不知道那鍾離譽發現自己失蹤了沒有,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按時吃藥和泡澡。
其實這裡應該離皇城也不遠,可是她沒了內功而且還中毒了,真不知道如何求救。不過吧,按道理來說涵嫣墨今天就能把那兩味藥送到,林華宴算了一下,今天拿到藥,開始煉,明天午時應該能把解藥煉好,完了再給他艾灸一個時辰,差不多日落前就能搞好了,然後趕在戌時前回到宮裡,簡直完美!
不過她最放不下心的還是扇兒。扇兒的偏頭痛時有發生,每次都簡直要了他的命,這些天他老毛病一犯林華宴就給他施針才緩和下來。可是這偏頭痛其實就是他經常喝酒和行房造成的,這兩樣在這秦樓楚館中根本不可能避免。林華宴想著,能不能到時候回到宮找個藉口問鍾離譽借點錢從涵嫣墨手上把扇兒贖出去呢?哎,錢是容易,即使不借錢,她也能讓阿約從宴華林寄錢過來京城,可這涵嫣墨卻不指定會放人。難道真的要出動鍾離譽這個當朝五皇子來這相公館要人嗎?
不可能……
林華宴就這麼想著,突然富貴從後門闖了進後院中,看到林華宴便說道:“林神醫,藥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