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覺得疲乏的很,黎昭明越是這樣,柳脈脈就越是不解,自己曾經也是這樣嗎,這樣的熱烈這樣純粹這樣真摯的感情,自己曾經也是有過的嗎,既然存在過,為何現在卻感覺不到一星半點,只剩下虛無的疲倦,柳脈脈看著黎昭明的臉,說道:“其實你不一定要這樣照顧我,府中隨便哪一個小丫頭都可以,遊心過兩天也回來了,到時候有她在,你不必這樣看顧我,黎昭明,我上次說的那些,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黎昭明將柳脈脈放到臥房的床上,微微彎下腰親了親柳脈脈的額頭,輕聲道:“你想都不要想,你說的那件事情我不會同意的。脈脈,你累了,歇息一會兒吧,我想明天你應當會有很多話想要和莊姑娘說。”
柳脈脈長嘆一聲:“你不用急著給我答覆,再想想吧,或許有一天你會突然就想明白了。”
黎昭明抿了抿唇,嘴角幾乎橫成一條直線,這副模樣若是旁人來做,不,不說旁人,就是莊錦瑟身邊的易臨霄來做,也難免浮現出冷酷之感,然而黎昭明的臉上卻一絲一毫的冷意也無,不知為何,只讓人覺得他滿腹的委屈。
果然,無論再怎麼變,黎昭明還是那個黎昭明。
他關好門,帶著莊錦瑟與易臨霄到了飯廳,桌上早已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飯菜,黎昭明招呼莊錦瑟與易臨霄坐下。
好在大家都是熟人,易臨霄莊錦瑟也不和黎昭明客氣,坐下就開始吃,易臨霄還好,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替莊錦瑟佈菜,莊錦瑟卻是餓的狠了,雖然神仙不用靠吃這些五穀雜糧過活,可是莊錦瑟在人間待得時間久了,一天不吃飯心裡就難受。
酒足飯飽之後,莊錦瑟手上捧著杯普洱茶,她原是更喜歡花茶之類的,可是易臨霄說她吃的太猛太快,得喝點普洱之類的消消食,莊錦瑟說不過他,只能手上捧著普洱有一搭沒一搭的嘗兩口,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黎昭明道:“對了,之前脈脈說讓你考慮的事情是什麼?她是不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你告訴我,我來找給她。”
黎昭明一愣,苦笑一聲:“若她真的是想要什麼東西,那反而好辦了。珠寶首飾,珍饈美食,哪怕她要天上的星子我都可以想辦法給她弄來。可是她不要,就在你們回來前幾天,你知道她和我說什麼嗎,她說想要我納妾,並且遊心已經去尋何時的姑娘去了。”
黎昭明似是感慨,似是不甘:“天下怎會有這樣奇怪的事情,她病成這副模樣,還記得要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妻子,我一向知道她聰明,可現在我倒寧願她糊塗些,不要想起來這些事,有時候我真的很奇怪,在柳府梅林之中那樣朝我笑的柳脈脈,究竟是現實,還是我做的一場虛無的黃粱美夢,若是假的,為何那夢會那樣真實,為何遊心會記得,為何她也會記得,為何岳丈岳母都記得,若是真實的,那曾經的柳脈脈又到哪裡去了呢……這便是上天,對曾經頑劣不堪的我的懲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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