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忙上前行了禮:“武姐姐太客氣了,八娘正尋思著得空去尋武姐姐說話呢,快屋裡請吧。”
吳氏送了人,幫著八娘上了茶水,便告辭了出去,八娘和七娘姐妹二人招呼著武三娘坐了,因這會兒二哥正在學裡,也不怕被衝撞了,三人說起話來。
不過客氣幾句,武三娘點明來意,八娘把提前準備好的畫稿拿出來,遞到武三娘手上:“剛回來時,就聽嫂子說武姐姐來尋過我,這些是我在臨川時閒著畫的,姐姐看看,入不入得了你的眼。”
武三娘仔細瞧了,感覺並不比從前得的差,都是能叫人眼前一亮的,便笑道:“八娘畫的,豈有入不了眼的,這些我都要了,八娘你是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們武家的鋪子是蒸蒸日上,我爹整日裡笑的合不攏嘴的,若不是八娘去了臨川,早讓我請八娘子去我們家作客了。”
說著,似是想起什麼來,眼神黯了黯,復又笑起來,臉頰帶了點紅:“過些日子,倒是真要請八娘和七娘去我家作客呢,到時萬望兩位妹妹賞光。”
平白無故的,自不會請人去家裡,七娘就問:“可是武姐姐家中有何喜事?”
武三娘張了張嘴,欲說還休,到底撇過這話題,只淡淡道:“到時兩位妹妹便知道了。”
曾家兩姐妹見狀,自也不好再問,正想說些什麼,武三娘倒笑著開了口:“這幾張畫稿,原也是我急要用的,因這一向生意大好,我也不與八妹妹客氣,就算一張五十貫,八妹妹可願意?”
七娘愣住:“這……”
雖說八娘說過這回估計還會漲,可也沒想到一下子就從上回的三十貫一張,漲到了五十貫,這回四張,便是二百貫。
八娘卻只是一笑:“我們信武姐姐的,姐姐說多少就是多少。”
單那日在臨川武家的泰瑞祥裡看到的情形,武三娘給這麼多,也算值。
武三娘見她不推辭,倒高興起來:“三娘就喜歡八妹妹這份爽利勁兒,只是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八妹妹能不能應?”
“武姐姐說說看,只要八娘能做到的,必定盡力就是。”
武三娘遲疑了一下,還是開了口:“還請妹妹能單為我畫套頭面首飾來。”
說到這裡,臉色一時又有些紅。
七娘還沒聽明白,八娘卻是明白了。
武家的情況,她們多少有些耳聞,看武三娘這樣子,大概是親事已經定了下來,只是不知道她求這副頭面,是定親時用,還是成親是用,不過不管是成親還是定親,都是陪嫁用的首飾,八娘心中就有了數,忙道:“恭喜武姐姐,首飾的事情,八娘自然盡心,只望到時候姐姐喜歡就是。”
武三姐只是淡淡笑了笑:“八妹妹畫出來的,我哪裡會不喜歡,這事就拜託八妹妹了。”
臉上倒是未見多少喜色。
八娘心中詫異,難道這門親事,武三娘並不滿意?可觀武三姐從前行事,在家中也是當得主說得上話的,若是不滿意,大可不應,這到是為何?
又一想武三娘這等的女子,親事上盡也不能如願,不免又有些惋惜,只是人家當事人並未說什麼,勸慰的話就不好說出口,只道:“小事罷了。難得能幫上武姐姐的忙。”
武三娘見時辰不早,便道:“也沒旁的事情,我便先回去了,這幾張畫稿的銀錢,回頭我就派人送過來。八妹妹若是有空,再多想些出來,我估摸著這幾張,也頂多能撐個把月,你們是不知道,如今我們泰瑞祥,不單是南豐城的店,別處幾家,也都叫人踏破了門檻兒了。說起來,八妹妹當真是我們武家的福星。”
七娘謙遜道:“她一個小娃兒,武姐姐這麼說,當是折了她的壽了,真論起來,武姐姐才是我們的福星呢。”
又客套幾句,武三娘告辭而去。
午後果然命人送了二百貫錢的交子來。
八娘又讓朱氏收了,這一算下來,除了家裡的開銷,還有去臨川時的花銷以及給老祖母和六娘留的生活費,這會兒家裡也有四百貫錢的存款了。
朱氏看著那裝交子的盒子,直樂得合不攏嘴。
有了錢打底,八娘便去尋吳氏:“嫂子,眼看著娘再過兩月就要生產了,穩婆什麼的,可提前張羅好了?”
吳氏聽她小大人般合計著這這事兒,張了張嘴,到底抿了嘴笑著打了她的頭:“這哪裡是你們小娘子家家操心的事情?萬不要在外人面前也這麼說,沒得叫人聽了笑話。你就放心吧,嫂子我早就請好穩婆了,單等著日子到了就請了穩婆過來,是城裡最好的穩婆。”
八娘揉了揉頭,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越了規舉,討好的抱著吳氏的胳膊一陣晃:“嫂子別笑,八娘這不是擔心我娘嘛,對了,嫂嫂覺得到時候要不要請個郎中過來也瞧瞧?要是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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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連忙“呸呸”了幾聲,不過想著八娘也是擔心婆婆,倒也沒罵她,只道:“這些事兒,你別管了,凡事嫂子都按排著呢。你要沒事兒,多幫著母親照看小十妹就是。”
想到小十那看著乖巧,實則磨人的性子,八娘一溜煙兒跑了:“小十不喜歡我,我叫七姐照看去。”
轉眼到了六月,天熱炎熱的叫人坐著都汗流夾背,還好院裡有井,不時打些涼水出來在屋裡放著,也能去些暑氣。
晚上吃完晚飯,一家人便愛坐在後院裡的樹下納涼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