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晴笑夠後,這才捂著發痛的肚子,指著玲瓏沉香道:“好了啦,玲瓏雖然是顆朽木,但也有其可取之處,這回,是真的樂到我了。”一想到如善會有的表情,又很不厚道地樂了起來。
玲瓏也跟著嘿嘿地笑著,猛拍著如請的馬屁,“姑娘還真是料事如神。立馬就截中要點,姑娘猜得對及了,二姑娘二姑娘確實,很傷心”不止傷心,幾乎快被驚成一根木頭了。
如晴捧著雙頰,繼續接下她的話,“然後,三姐姐,很高興。”
玲瓏拍掌,附和著,“姑娘真是太厲害了,連這個都能猜到。然姑娘只猜對了一半,那三姑娘一聽說此事後,可是大笑了三聲,然後直奔二姑娘院子裡,再然後,二姑娘那便鬧了起來。”
如晴忍不住嘆息,繼續猜著將會發生的事,“然後呢,二姐姐哭得委屈,去找爹爹作主。而正在氣頭上的爹爹呢,便把怒火發洩在三姐姐身上。三姐姐呢,不服氣之下,便把二姐姐暗地裡做的那些醃贊事全都抖了出來。然後”
“然後怎樣?”玲瓏沉香忍不住追問。
如晴卻起身,指著兩個丫頭,道:“你們兩個,立及嚴加管束底下的丫頭,要她們小心行事。明白嗎?”千萬別讓自家老爹捉到把柄,如善如美那兩個爆竹筒也少惹為妙。
用晚膳時,如晴不時偷偷觀察老太太的反應,被老太太發現,白她一眼,“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鬼鬼祟祟的像什麼樣?”
如晴吐舌,乖巧地找著安全的字眼:“我聽說,爹爹昔日的庶母周姨娘來咱們府裡?”
老太太神色譏諷,“是呀,多年未見,人家可是今非昔比羅。”
如晴不敢接話,暗地觀察老太太,見臉上並無其他神色,這才大膽地問道:“周姨娘忽然登門造訪,肯定有什麼值得炫耀之事吧?”
老太太瞟她一眼,不知是氣還是該笑,想到米敬瀾當時那番震驚彷彿糟雷擊的表情,又是好笑又是替他心痛,嘆口氣,“可不是,不知使了什麼法子,居然讓如燕定了靖王府這門顯赫門弟。”見如晴臉上並未有吃驚的神情,不由又好氣又好笑,揪了她的粉臉,笑罵:“相信玲瓏那丫頭已經打聽清楚了,還裝模作樣的跑來問,欠打。”
如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討好地搖著老太太的手臂,“因為玲瓏說得一知半解的,所以還是問奶奶您最是妥當了。奶奶,真的已經定下來了麼?”
“可不是,連日子都定了。”老太太隨手抄了放在茶几上的紅色請簡遞給如晴,“你自已看吧。”
如晴開啟竹木製成的長形柬,上邊用小揩豎刻著一行標題“喜賀吾家長女婚之燕爾”,稱謂上寫著:“至母親兄嫂”,正文裡簡短寫著“蒙母親垂愛教誨,兄嫂相助,小弟長女如燕與靖王世子喜結連理,特請簡一封,敬請吾母與兄嫂一同相賀”,慶賀時間是慶元29年元月,慶賀地點是京城長安街,請簡人落款為“弟敬江,攜全家恭侯母親及吾兄嫂到來”。
如晴反覆觀看這古代人的請簡,居然是用竹木製成的,很奇特呢。上邊的字,是如何寫上去的呀,並且這字寫的那麼小如晴有些佩服這寫字的人呢,她用毛筆寫,整整練了數年,也只能把字練到三寸大小,人家這字,寫的幾乎與鋼筆字無異了。
驀地,手中的竹簡被拿了去,訕訕地對上老太太的黑鍋臉,如晴搔搔頭,小心翼翼地問:“奶奶,那咱們要不要去呢?”
老太太哼道:“我是不會去的,你老子想去就讓他一個人去得了。”然後問如晴,“晴丫頭覺得咱們該不該去?”
如晴被問住了,想了好半天,才喏喏地道:“若在情字和利字上,應當去的。可,老死不相往來多年的親戚忽然走動起來,又,又覺得勢利了點。孫女覺得,還是不要去的好。”
老太太來了興趣,問:“哦,晴丫頭有什麼想法,直接說出來吧。”
如晴解釋,“咱家與三叔一直沒有往來,這回如燕堂姐高嫁王府,雖送了請柬,然若爹爹去了,落到有心人眼裡,那便是傾炎附勢之輩。並且,三叔他們發請柬的目的可不是單純的兄弟友愛。”炫耀居多吧。
老太太滿意地點頭,捋瞭如晴柔順的發比,讚賞道:“晴丫頭年紀小,卻也能明白這些事理。胡夫子可沒白教導你。”
如晴低頭,胡夫子雖然有文豪泰斗之稱,可惜她卻不是個好學生,只聽進了些皮毛。她之所以會有這些深刻想法,也不過是在現代多活了一把歲數而已。
“奶奶您的意思是,咱們不必去了?”如晴覺得不大可能,不然便宜老爹也不會天天糾結到飯都吃不下了。
說起米敬瀾,還真是給他拘一把同情的淚,庶弟沒什麼厲害本事,可人家的女兒卻爭氣呀,居然讓靖王府垂青,人家一下子躍為皇親國戚,靖王又是那般威震四海,相信稍微提攜親愛一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這米敬江有了靖王世子這門顯貴女婿,定是水漲船高,相信要不了多久,便會超越他這個嫡兄。這讓他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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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慶賀呢,肯定會受到奚落與打擊,不去呢,靖王府那般顯赫門弟,不去巴接那簡直就是腦袋被門擠了。
與米敬瀾同一想法的,還有遠在海寧的大伯米敬滔,及包括米華香在內的一眾堂兄堂姐。話說,米家諸兄妹雖然天南地北的隔著,但兄妹間的感情還是較親厚的,雖只是堂兄弟姐妹,但也時常書信來往,關係倒也密切。這不,米敬江這回逢嫁女之際,接連發了好多請柬與米府族人,估計周姨娘會長徒跋涉至腿軟,但相信人家那是甘之如貽。這便苦了米家諸位兄弟姐妹及一干族人,估計會嫉妒到眼紅,再由眼紅到捶胸頓足,甚至睡不著覺。瞧,米敬瀾便是最好的例子,周姨娘走後才兩天時間,精神氣兒都焉下了許多。人比花嬌媚功了得的張姨娘都靠邊站,一向得寵的如善都被罵得狗血淋頭,更不說如美了,被罵得幾乎淚水裝了一整缸了。
最慘的還要數知廉,米敬瀾按例考他功課,發現那麼一段時間居然連四書都背不齊,更是氣上加氣,抽了一旁的戒尺便沒頭沒腦地打了下去直到如今知廉都不敢出來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