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晴雖然很愛錢,但如真這些錢卻讓她莫名感動,“大姐姐,你的心意妹子領了。可是,這些銀子也是你自個積讚的,日後去了婆家,處處都得使銀子,這銀子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如真笑了笑,“放心吧,我的嫁妝可厚著呢,不差這些銀子。其實我也沒甚麼好牽掛的,自從張姨娘被抬為姨娘,姨母又進了門後,弟弟妹妹相繼出世,我對這孃家的感情呀,還真是越來越淡了。但幸好有你這麼個可愛招人疼的小妹妹。”
如晴聽得一陣感動,原來,她並不是悲催的。至少,在這個地盤不大卻又處處充滿勾心鬥角幫派紛爭的米府,卻還有一個人這般關心愛護她。
這邊,如真如晴在表姐妹親情,而米府專門用來入住貴客的東廂房裡,老太太與米敬宣也正在表母女深情。
老太太握著女兒的手,感嘆著:“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你這麼做,豈不開罪了張氏母女?你可知你二哥有多麼重視她們母女?”
米敬宣撇唇,冷笑一聲:“娘,所謂嫡庶有別,邪壓不過正,張氏再如何猖獗,總歸越不過正室去。經過這些天的觀察,我對米府各個孩子也略有了解。如真三兄妹就不多說了,如美雖任性刁蠻了些,卻也是真性實情。倒是如善,哼,就算她才高八斗嫁進皇宮做貴妃女兒都是不稀罕的。”
所以,米敬宣在站位置時,毅然選擇了看起來沒啥搞頭的李氏。
老太太長長一嘆,然後不再言語。
米敬宣又道:“娘,我觀二嫂子雖小氣自私了些,但為人還不算太壞。她又是米家明媒正娶的,就算膝下只一個如美,她的正妻之位也是穩當當的。不過,有著張氏這個刺頭時時去噁心她,相信她也沒多餘時間去算計別的事兒。母親儘管放心拿出婆婆的威風來。若她要是敢不敬您,就給她點厲害瞧瞧。”米敬宣所謂的厲害便是雖然柔弱但戰鬥辦卻彪悍的張氏。
老太太眸子裡閃過一道精光,呵呵一笑,輕拍女兒的手,“真想不到呀,嫁了人後,這看人的眼光居然也這般精通厲害了。”
米敬宣笑了起來,笑容略帶苦澀,“在婆家戰戰兢兢過了十多年,若還不學點本事,那就只有被踩的份了。”
未時二刻,老太太攜著全家把米敬宣送至大門處。米敬瀾神色萎頓,面色青白,而李氏卻是神采弈弈,中氣十足,精神大好。
米敬瀾以不捨沉痛的語氣表達了對妹子離去的不捨之意,再瞧了米敬宣身後的如美,略有歉疚,又囑咐了一番,讓她好生聽姑姑的話,不得任性,不得亂使性子。京城天氣寒冷,要愛惜身子,又對跟著去的婆子丫環好一陣囑咐。
如美生平第一次受到父親這般關心,先前的不忿早已消去,大聲保證自己會好好照顧自己,讓爹爹不必擔心。
知禮知禮言語簡潔,卻是語氣誠懇,趙氏兄弟卻是雙目含淚,似有不捨之意。知廉也握著李掠的雙手,一再叮囑記得要時常寫信來往。
而李掠卻似不在狀態中,雙目漫無邊際地遊移著,一會兒望著天,一會兒望地,一會兒又望了米府諸人,最後落在如真身旁的如晴身上,臉上閃過一陣惱恨,又迅速別開臉,對如美笑了起來。
如美正興奮著爹爹總算識得如善真面目,改而重視關心起自己來,又見李掠帶笑的臉,雙頰悠地閃過兩道紅雲,略為害羞地低下了頭。
如真一如往常的落落大米,舉止爽利,舉手投足間,卻又有著大家閨秀的典範。
如晴什麼話都不必說,只需揮動她的小手兒,作告別狀。
老太太與米敬宣母女連著心,這一別不知又要何年何月才能相見,一時間美好的氣氛又被淚水給沖掉老太太是真的不捨這個唯一的女兒的。
李氏忽然意識到自己不但為,還是為人媳,為人嫂子的,也上前跟著安慰,跟著一塊兒哭。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大抵是受這離別之苦感染,米敬瀾也忍不住鼻頭酸酸的,想著妹子在閨閣時哥哥長哥哥短地叫喊著,又想著妹子送給如真的厚重嫁妝,也一時百感交集,忍不住以袖遮臉。
以如晴這個角度目測過去,估計是在偷偷試淚吧,但一個大男人當眾表現出婦人之態,又覺難為情,便由袖子遮臉了。
知廉也受到這種氣氛感染,拉著李掠依依不捨。
如晴也應景地躲在如真身後,捂著臉,沒法子,她是真的沒眼淚。
而知禮知義卻是沉著冷靜,與趙氏兄弟互望一眼,各自苦笑了兩聲,然後退到一旁,默然無語。
趙氏兄弟無聊之餘,便多瞧了如晴幾眼,見她躲在如真身後雙手捂臉,不細看的話,還道是真的在傷心淚別,其實只要走近了細看,便知道是在裝模作樣,兄弟二人互望一眼,俱搖頭笑了起來。
小小的年紀,居然這麼會裝了,但她卻有本事讓人討厭不起來,反而覺得這副模樣可愛的緊。
可惜
趙勤望瞭如美一眼,神色略為黯淡。趙謹望著如晴,也是一臉的無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