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美見父親生氣的眸子瞟向自己的母親,委屈之餘,忍不住壯著膽子替自己的娘升冤,“爹爹,這可不關我孃的事。是她自己想不開要哭的。”
如美不說還好,一說又激發了米敬瀾的怒氣,忍不住戳指怒喝,“你這個孽障,前些日子為了爭姑姑的禮物打瞭如善為父都還未找你算賬,前日裡又把如善的玉鎖給摔碎,若不是善兒死活拉著我不讓我與你計較,我早就請了家法教訓你了。今日又為著什麼理由欺負姐姐了,嗯?”米敬瀾越說越生氣,氣如美的任性與刁蠻,又心痛如善的委屈求全卻沒能落得個好,反而更加猖獗放縱瞭如美。
李氏聽得米敬瀾這般維護如善,忽地站了起來,也顧不了那麼多,厲聲道:“如美會為了爭姑姑的禮物打如善?你這話從何說起?”
米敬瀾冷笑一聲,指了如美,“你問問你的寶貝女兒吧。”
李氏轉頭,如美也跟著站了起來,聲音忿忿不平的,“那天如善罵我是愚笨之人,我氣不過才打了她的。我也只不過只打了她一下而已”
“打了一下?只打了下麼?善兒的臉都被打出血了。”米敬瀾怒不可及,決定不管家醜是否外揚,今天都得教訓這個不聽話毫無姐妹親情的女兒。
如美氣得眼淚汪汪轉,辯解道:“分明就是她自己弄的,卻嫁禍到我身上。”
“住口,還敢狡辯,你這個孽障!”米敬瀾額上青筋暴跳,眼看就要上前收拾她,李氏把如美摟在懷裡,衝米敬瀾嘶吼道:“你就偏心吧,只顧著指責如美的不是,老爺乾脆給我一紙休書,讓我們母女求去吧。”
如晴被陣仗嚇得躲進如真身前,如真輕輕拍了她,示意她不必害怕。
這時候米敬宣見差不多了,才開了口,“二哥,你也真是的,不問個是非黑白就胡亂給如美定罪,你這個父親未免也太偏心了。”
米敬瀾忍不住瞠目,米敬宣又道:“剛才如美確實沒有說什麼,只是如善自個兒拿了蘸了辣椒水的繡帕不小心抹了眼,才哭成這樣。二哥你卻不問是非黑白就胡亂指責一氣。若我是如美,定也委屈。”
米敬宣這話可算是一記重彈,如晴一陣呆痴,好生佩服米敬宣,她離如善那般遠,怎麼就敢斷定如善的繡帕有辣椒水?
李氏聽得米敬宣的話,忽然理智迴歸,出手如電地殺到如善跟前,但劉媽媽速度更快,微胖的身子卻也是閃電般的速度,一把搶過如善手頭的繡帕。
可憐正想辦法藏帕子的如善冷不丁被捉住了雙手,饒她再如何的聰明伶俐,這時候,也只能慘白著一張臉。
如晴看得清清楚楚,如善臉上的確閃過心虛,而劉媽媽,臉是則閃過猙獰,她雙手扣住如善的雙手,嘴裡卻喝道:“二姑娘,這繡帕可是從英姿坊裡買的上品,咱三姑娘那條繡帕可了用了大半年了都沒更換過。若老婆子沒記錯,二姑娘這條繡帕是最近才新買的,怎麼,這麼快就膩了,想扔掉?這可不行哦,老婆子跟隨太太身邊,也略知米家的底兒,可經不起二姑娘這般捕張浪費。”
如晴一米麵喝自喝彩:薑還是老得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是凌厲狠辣,不留敵人喘息餘地。
劉媽媽的話一出口,李氏臉上閃過狂喜,衝面色黑如鍋底的米敬瀾冷笑一聲,道:“劉媽媽,把如善的繡帕給我。”
不管如善如何用勁,也敵不過五大三粗的劉媽媽的力道。只見劉媽媽一顆指頭一顆指頭地掰開如善青筋暴露的手,把繡帕拿到手後,劉媽媽眼神輕蔑,嘴裡卻說道:“二姑娘,老婆子得罪了。老婆子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還望二姑娘切莫在老爺面前編排老婆子的不是。”說著還衝如善謙卑地躬了身子。
若不是場合限制,如晴真想笑出聲,見著如晴慘白的臉,及劉媽媽黑如鍋底面帶三猙獰的臉,暗道,“如善我惹不起,但這劉婆子卻更是得罪不起呀。唉”
李氏拿了繡帕,放在鼻間一聞,驀地打了好大的噴涕,甚至還嗆得連連咳嗽,雖有誇張的嫌疑,但她卻面帶得色地把繡帕遞給米敬瀾,語氣不無諷刺,“這就是老爺引以為傲疼在手心的寶貝女兒拿來對付嫡母妹子的伎倆,老爺自己聞聞吧。”
米敬瀾剛才瞧如善慘白的臉及劉媽媽的話再見李氏這番動作,心中已是明白幾分,此刻見李氏這番話,腦袋也木掉了,拿著繡粉紅臘梅圖案的繡帕,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
如真這時候起了身,聲音淡淡:“祖母,爹爹,姨母,姑姑,我吃飽了,就先回房了。”便扯瞭如晴的手,讓她也跟著離開。
其實如晴還想繼續看下去的,不只玲瓏一人有八卦心理,她也是呀。
但是,如真是大姐,又一向聰明,聽她的話,準沒錯的。
米敬宣也道:“二哥,嫂子,你們的家務事妹子就不磣和了,我先回房裡收拾行李去。”在經過李氏身邊時,輕輕低嘆一聲,以輕微卻讓在場諸人都能聽得見的聲音道:“嫂子,我現在總算明白你的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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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忽然淚花滾動,她在米府呆了十多年,總算碰到知音了。
老太太這時候也跟著起身,聲音淡淡,卻也是中氣十足,“我也不吃了,氣都氣飽了。哼!”
老太太那個重重的哼不知是在哼誰,但米敬瀾卻臉燒得厲害。
“大姐姐,這,這是什麼?”如晴呆呆地望著如真遞過來的紫檀木盒子,盒子不大,卻極是沉得,如晴使出的姥姥的勁兒也才勉強拿穩。開啟盒子一看,全是一箱子的碎銀子及桐板,用麻繩穿著,如晴目沿估計,這些桐板少說也有好幾吊,碎銀子加起來起碼有三十兩銀子吧。
剛才她隨著如真,來到她的閨房,如真便從箱子裡拿出這個盒子說是送她的,怎不讓她驚異。
如真道:“咱們姐妹一場,卻沒有真正相處過,明年我就離開家門,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見上一回。做姐姐的也沒什麼可送你的,我觀你平時雖吃喝不愁,但每月裡就那點月銀過日子也是艱難的。這些錢你拿著,日後打賞下人,買些物件的倒還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