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越說越氣,最後氣得自己奪了米林家的戒尺,劈頭蓋臉地打了下去,可憐兩個如花似玉的丫頭被打得慘叫連連,不住地求饒,
朱氏在一旁絞著手帕,想上前求情,皆被米敬瀾給拂開,等他打累了,丟了戒尺,又斥責起朱氏來:“你也真是的,自己院子裡的奴才這般胡作非為,你就任她們胡鬧。”
朱氏委屈地紅了眼眶,嚅動著雙唇,想說什麼,最終卻低低地道:“都是賤妾無能,讓老爺操心了。”說著睛睛便紅了。
米敬瀾對朱氏雖然不若對張氏那般情深意重,但朱氏這些年來乖巧守本份,人又生得漂亮,是以對朱氏也是略為憐惜的,而米敬瀾也確實是憐惜弱小的主,見朱氏這般,心也就軟了,放軟了語氣,“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心斥責她們。可是這般刁奴,卻是縱容不得。若不是我發現得早,你遲早都會被他們騎到頭頂上。”
朱氏唯唯喏喏地解釋著,“都是賤妾無能,連個下人都管束不好,給老爺添亂了。”
米敬瀾見她這般恐惶,哪還生得起氣來,又好言好語地開導她為主之道。朱氏一邊聆聽,一邊輕輕地點頭。
妙月與妙玉兩個丫頭被打得要死不活的,由婆子們拖了下去,米敬瀾冷聲吩咐了,“先關到柴房裡去,不許給水和食物,明日裡去找人伢子來,都給發賣了吧,越遠越好,眼不見為淨。”然後一雙滲血的目光又惡狠狠地掃向其他下人,朱氏身邊的下人一個個把頭縮排肚子裡去,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米敬瀾冷哼一聲,嚴厲警告了幾句,這些下人哪還敢造次,紛紛跪下表示日後定細心服侍朱姨娘,不得再有誤。
如晴見差不多了,這才蹦蹦跳跳地出現,跳到米敬瀾面前,拉著米敬瀾的袖擺,狀似天真地道:“爹爹,您別生氣。也別罰得太重了,妙月姑姑和妙玉姑姑她們可能是水土不服的緣故吧,就像女兒屋裡頭的明月一樣。”
米敬瀾彎腰,把如晴小小的身子抱了起來,憐愛地望著如晴粉嘟嘟如白嫩饅頭般的臉蛋兒,輕聲道:“晴丫頭,你說,你屋子裡也有丫頭和妙玉她們那樣,總愛生病?”
如晴一臉天真,“是啊,總愛生病,爹爹,要不要去請大夫過去瞧瞧?”
米敬瀾咬著牙,語氣卻溫和,“我的晴兒原是這般的善良,和你姨娘一樣。好,咱們就去該請大夫過去瞧一下。”
如晴一臉的感激狀,“謝謝爹爹,爹爹你最好了。”然後兩隻白嫩嫩的小手兒抱著米敬瀾的臉,左右親了一記。
米敬瀾有一瞬間的驚滯,古時男女防範極嚴,包括父女也一樣,一般女孩兒到了七歲以後,父親是不得進女兒閨房,更別說這般抱著親熱。
如晴也愣住了,在心裡慘叫,不會吧,這樣親一下,應該不算出格吧?
米敬瀾在愣了片刻後,忽然又感動起來,他一向堅持嚴父慈母形像,在子女面前,也總是擺足了父親的威嚴的,就算是他最疼愛的知廉如善,也是這般。可今兒個,卻被這小女兒給破了功,原來,抱著自己的骨肉居然是這般的滿足,心窩處似被塞滿了暖意,尤其如晴這雙可愛的小手兒巴拉著他的臉,肉乎乎又軟嫩嫩的觸感,令他即陌生,又感動。
再加上如晴故意擺出的天真稚氣,米敬瀾一顆心幾乎快被溶化了。在如晴撲閃的大眼中,遂摟緊了她小小的身子,溫聲道:“好,爹爹的乖女兒最是聽話了,走,咱們這便去瞧瞧你那丫頭,有病就治病。若沒病”米敬瀾雙眸陡然射出兩道怒茫。
如晴故作驚嚇,趕忙偎進他懷裡,她在心裡默唸著,“對不住了,明月,別怪我不仁呵。”
正躺在床上睡大頭覺的明月,在聽到有腳步聲響來時,立馬捂著頭唉喲喲地呻吟起來,可當她發現進來的不是申婆子,或玲瓏、清月,而是一個熟悉卻又面生的婆子時,一時愣住了。
米林家的面無表情走到明月床前,冷冷地道:“明月,咱們老爺一向體恤下人,知道你“又”生病了,這不,特意來瞧你了,還給請了大夫來。”
明月臉色一白,心下一個咯噔,正待說“讓老爺操心了,奴婢並沒什麼大礙”,但米林家的已站到一旁,一位半百老頭兒提著藥箱進了屋子裡。古時男女雖有防範,但明月只是個小下人,並且年紀又還不大,是以沒有像閨閣千金那般又鋪紗巾,又放床簾的,老大夫非常隨意地摸著明月的手腕處輕輕地把著脈。
明月臉色發白,又是驚恐又是慌亂,終於,在老大夫目光憐惜地看她一眼,然後搖搖頭,起身往外走時,明月知道自己完蛋了。
明月衣衫不整地被米林家的一把扯倒在米敬瀾面前,身邊坐著一臉鐵青的李氏。
明月跪倒在地,顧不得膝蓋上的疼痛,哆嗦著嘴裡喊著“老爺饒命,太太饒命。”她又朝如晴磕著頭,“姑娘饒命。”
而如晴,立在米敬瀾身側,目光憐憫地望著明月。如晴身畔又立著玲瓏,正冷笑又幸災樂禍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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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心下慘淡,伏在地上,身子顫抖不已。
米敬瀾重重哼了聲,瞪了李氏:“這就是你所謂的體貼如晴,你就是這般體貼的,呃?拿一個處處裝病的丫頭安在晴丫頭身邊。反倒她成了主子,我米某人的女兒卻成了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