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微微沉吟,擊掌道:“好,那我們就先對個對子。奇花很難開,奇草很難栽。請對下聯。”
如晴一個汗顏,幸好自己不是才女,這看似簡單的對子,多給她些時間,應該能對出來的,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想出下聯,估計難了。
如善略一思索,笑容又回到臉上,“好花不常有,好景不常留。”
李俊微一挑眉,又道:“天藍湖綠草如茵。”
如晴再度捶胸,早知要穿越,當初不應該去學設計的,應該學古文的,這麼簡單的對子,她也是對不上的。
如善神色略顯緊張,如晴暗自搖頭,心道:這下子出糗了吧,盜竊古人的智慧雖然能呈一時之快,但畢竟不是真材實學。如善和她一樣,也是穿來的,差別在於,她太把這些古人不當一回事了。以為念兩句詩,唱兩首歌就能煞到男主,簡直是異想天開。對子,不會對,作詩也不會作,只會剽竊別人現有的。這回丟臉算是丟定了。
如善想了半天,才道:“花紅葉綠山如青。”
就算如晴不懂對子技巧與意境,也知道她這對的簡直就是慘不忍睹。果然,只見雲氏等人一臉的意外之色,其他婦人也各自竊竊私語。那少年卻面露鄙夷,“這麼簡單的對子都對成這樣,看來,你這才女名聲,也不過爾爾。”
如善又羞又氣,俏臉通紅,緊捏著拳頭,不知如何是好,她能寫詩作畫,撫琴,對弈,卻就是不擅長對子,這李俊卻專挑她的弱處,令她在賓客面前丟盡了洋相,羞惱之餘,也生出了一雪前恥之心,笑道:“讓公子失望了,如善確實不擅長對子。不過若是對弈,作詩,畫畫,不是如善自誇,定不會輸給公子。”
李俊面帶不屑,“連對子都對不好,還作什麼詩呀?該不會是抄別人的吧?”
如善臉色紅如血,不知是不是氣紅的,她語音帶著濃濃的吵啞,“公子這般瞧不起人,要知道,術業有專攻”
“別替自己找藉口了。”李俊起身,不耐地打斷她,神色傲慢,“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本本公子,對你很失望。”然後昂著頭,側臉對雲氏道:“姑姑,此人名不副實,害我白白走一躺。”
雲氏面色尷尬,不知該說什麼好,李氏則高興壞了,如善平時候仗著自己有幾分才學不把任何人放眼裡,這下好了,丟人現眼了。
如善氣得一張俏臉幾乎滴血,一雙雙閃爍的、懷疑的、異樣的目光盯在她身上,令她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找個地逢隱藏起來。
李俊神色傲慢地環視一圈,最後盯在如善臉上,面帶不屑,傲然與雲氏道:“這兒也沒什麼好玩的,姑姑,我先行離開。”
雲氏神色越發尷尬,不過仍是以溫和的聲音道:“再呆一會兒吧,姑姑隨你一道走。”
李俊搖頭,“不了,都是一些凡夫俗子。”
這下子,不止雲氏,連李氏都覺此人太傲慢了,不知是誰家的孩子,這般目中無人。
雲氏正面帶遲疑,李俊又不耐地叫道:“姑姑,你究竟走還是不走?”
如真看不下去了,豁地上前兩步,聲音奇冷,“聽公子的口氣,好像這天底下除了公子以外,別人都只配作公子的陪襯。如真不才,也想請請教一二。”
如晴見如真站了出來,心裡大大鬆了口氣。古時候女子最重名聲,雖只如善一人丟臉,但米家女兒也會一併牽連,如真明年即將嫁入平陽侯府,可萬萬不能給夫家這樣一個令人恥笑的把柄。不管多麼不屑如善,這個頭,為了米府,為了她自己,也是必須出的。
如真仍是一派的大家風範,婷婷玉立,頗有大人的氣勢,她環視眾人一圈,朗聲道:“我這個妹子,確是不擅長對子。公子專挑他人弱處下手,也非君子所為。這位公子既然以對對子就定他人長短,凡夫俗子如我,也出一道題給這位公子試試。公子可敢接招?”
如善見如真幫忙,總算鎮鎮了心神,點頭,恢復了鬥志,大聲道:“對子確乃如善弱處,如善自願認輸。我這兒也有個對子,還請公子露上兩手,好令我們開開眼界,公子以為何?”
雲氏忙道:“俊哥兒也不過是隨口胡說而已,當不得真的。我看呀,還是算了吧,免得傷了和氣。”
哪知李俊卻不領情,拂了袖子,極為氣勢地道:“好,我接招。出題。”
如真微微一笑,非常秀氣地念來:“笑古笑今笑東笑西笑來笑去笑自己原無知無識。請公子對下聯。”
如晴一陣瞠目,覺得如真才是真人不露相呀,表面是自嘲自己無知無識,但卻隱帶諷刺。
不知如善是否聽出來,只是臉色微微變了變。
李俊一陣瞠目,苦苦思索後,又不屑地哼道:“這又何難,看前看後看上看下看來看去看他們即痴又愚。”
如晴反應慢,細細品味後,個人感覺對的不是很工整,並且意境也差了一截,更不說字句裡頭還帶著濃濃的刻薄意味。只是等她想通透後,人家已結束了。所以剛才別人說了什麼也沒聽到,便聽李俊也出了個對子,“開口便笑,笑古笑今,笑有人無才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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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聽便品了味兒來,紛紛把目光看向如善。如善強撐鎮定,思索著下聯。
如真略略一想,微笑著道:“抬眼觀天,觀來觀去,觀日月有陰有圓。”
如真一出口,其他肚子裡稍微有點筆墨的客人都暗自點頭,覺得如真確是教養嚴格的閨秀千金,懂得反擊,卻又適而可止。
如善得了啟示,也掐來一句:“伸耳聆聽,聽東聽西,聽學問無止無休。”如晴覺得如善對得也是不錯的,一邊替自己辯解,一邊隱晦地指出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