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奮筆疾書的人影是陳朝自己!
一個個潦草的字跡躍然紙上,在述說著一個詭異而荒誕的故事開篇:
【“姓名?”】
【“陸衍非!”】
【纖細的筆尖在紙上記錄著,坐在對面的陳朝觀察著該名病人,穿著一身褶皺的西裝,白色襯衫的領口被汗漬浸的泛黃,手掌不受控制的顫抖,粗魯地扯開衣領,好讓憋悶的呼吸順暢一些。】
【“放鬆呼吸!”陳朝彎腰撿起地上掉落的扣子,朝前遞給陸衍非。
陸衍非接過釦子,五指死死的攥住發出“嘎吱”的摩擦聲,五根指關節隱約發白,一對滿是血絲的眼睛瞪著陳朝,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臨近崩潰,嗓子裡傳出的聲音異常的嘶啞:“那個聲音就在我的腦子裡,我已經好幾天睡不著覺了,我受不了了!”】
【“陸衍非先生,你前段時間在第四醫院已經確診,我看過你的病例,腦顱和耳部都沒有器質性的病變,頸椎ct結果也沒有傳導性壓迫,最後由醫院的神經科徐楠依主治確診為神經性耳鳴。”】
【……】
【一把拽過紙張,陸衍非喉嚨中發出乾嘔聲,那是精神焦慮驚恐到極致,身體出現的應激反應,麵皮肌肉在抽搐,眼睛像是要從眼眶中掉出來,只見他落筆如刀,筆鋒在紙上不斷的劃擦發出刺耳銳利的聲音。
“沙~沙~沙~”陸衍非魔怔一樣的重複著劃擦,唇齒顫慄的碰撞發出發出模擬的聲音:“沙沙沙.......就是這個聲音,一直不斷的在我的腦子裡,不是耳鳴,是有人在我的腦袋裡刻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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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滑鼠拖拽著快進,電腦上的影片右下角的時間在快速的推移,第一段影片結束,陳朝面無表情的擺弄了下桌面上的檯曆。
檯曆是方形的,樣式古板,上面用鋼筆標註著備忘錄,在一群密密麻麻的字跡中遮蔽著一個針孔,看上去就好像是鋼筆不小心戳爛的筆洞,後面則連線著根絲毫不起眼的針孔攝像頭。】
記憶中詭異浮出的畫面,讓陳朝忽然愣住,他像是在腦海中倒放鏡頭一樣,仔細的瞅著那疊被鋼筆書寫的故事。
那是他寫的故事!
為什麼這個故事和陳卓電腦裡的影片景象近乎一樣,只不過一個是影片影像,一個是文字描繪的版本。
這是什麼意思?
繼續翻閱記憶裡的畫面,那本故事裡對於第二段影片同樣有近乎完整的描述。
【畫面中......
陸衍非依舊坐在第一次的位置,西裝熨展筆挺乾淨,亂糟糟的頭髮打理過,整個人恢復精神。
這是當時給陳朝的感覺,只是,此時坐在電腦前再去看影片裡的景象,卻就給他截然不同的驚駭。】
【……】
【紋絲不動的像是一張僵硬的死人臉,好像是一張精緻修飾過的照片被嵌入進臉部的肌肉中,明明是溫和的笑,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詭異。
陳朝點選滑鼠,控制畫面以12的速率播放,同時死死的盯住陸衍非的手腕。
影片中,陸衍非起身離開,拽開門把手的時候,右手袖口露出一截手腕,手腕映照在白色光滑的門面上,像是一面粗糙的鏡子反射出模糊的虛影。
影片被暫停,定格的畫面被放到最大,陳朝的眼睛幾乎要貼在顯示屏上,儘管畫面依舊模糊,但是陳朝依舊分辨出那手腕上是一道道割腕的刀疤。
零亂,交錯,觸目驚心!】
文字記述版的影片,和電腦裡真實的影片近乎一致,唯一不同的就是,記憶裡這只是自己筆下的一段故事開篇。
而現實裡這變成了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並被錄製成了影片。
另外,
文字裡的主角是一名心理醫生,叫作陳朝,這顯然是他用自己的形象代入編造出的故事主角,而現實裡,這似乎是自己遺忘掉的一重人格?!!
ps迷茫了,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寫作是我恰飯的必須,但是生活應該有脊樑!
做奴隸雖然不幸,但並不可怕,因為知道掙扎,畢竟還有掙扎的希望,若是從奴隸生活尋找出美來,讚歎,陶醉,就是萬劫不復的奴才了!
——魯迅
北了那麼多魯迅的文章,如今終於被這文字觸動靈魂!
悲哀,悲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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