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街道上沿街的鋪面,盡數關閉。
除了玉春樓等少數煙花之地,還有燈火亮著,其他的地方,幾乎是一片黑。
嗖!
細微的聲音,在梁府的圍牆附近響起,只見一道矯健的身影,敏捷如貓咪,巧妙地翻過近乎兩丈高的圍牆,落在院內。這道身影,並非別人,正是扮作俠客燕如剛的李御。
作為曾經的衙門捕頭,對於上業縣的貪官,李御還是心中有數的。
這梁府的主人梁統便是其中臭名昭著的一位。作為步軍都頭,梁統除了侵佔附近村民的土地佔為己有之外,還有一特殊的嗜好,喜歡搶奪人家的閨女,尤其對於未出閣的黃花閨女,最是興奮。
有不少遭難的百姓,也上過衙門告狀,可奈何狀紙都到不了縣令的案臺,就被衙門的周典史給扣下了。
這種事,在原主李御的記憶中,可是有好幾回親眼所見。
以他一個小小捕頭的身份,也的確是沒敢過問,問就是砸飯碗。
可那是過去,眼下的李御,卻是沒有飯碗的擔憂了。
“嗯,這梁統似乎在宴請貴客?”來到庭院內的觀賞樹後方,透過樹葉的縫隙,處於暗處的李御,一眼就看到了會客廳的場景。
會客廳的大門開著,兩位健壯的護院,守在大門的兩側。
門口,時不時有丫鬟捧著一道道美食菜餚以及酒水送入其中,偶爾也有端著空盤子的僕人,從會客廳內走出來。
而會客廳內,圍著宴席而坐的六個人,正在推杯換盞,吃菜的同時,彼此說著話。
“哈,有周老哥這話,我梁某放心了。”梁統那帶著一絲後鼻音的憨厚聲,從廳內傳出。
“張縣尉是個護短之人,他兒子犯了案,我把他的罪證扣下來,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否則將他寶貝兒子的罪證抖出來,他哪有臉繼續在衙門混?”周典史笑著道,說到得意之處,甚至還抬手撫摸了幾下鬍子,眼眸之中,顯得很是得意。
“來來,我再敬周老哥一杯,有您在,我們兄弟以後可以放開膀子幹了。”在梁統旁邊的一位中年男子,笑著舉起酒杯,對於那周典史極為推崇。
……
“他們竟然都在這,也好,省得我一個個去找他們。”藏身在樹後的李御,透過會客廳傳出來的對話,便是推斷出了好幾位熟悉的。
步軍都頭梁統,典史周為青,戶房賈桓,倉廩楊建河。
“喝吧,等喝完了,一個個送你們上路。”李御心中頗有些憤慨。
這四人過去在衙門,經常跟他們捕快發生爭端。
在衙門中,即使李御曾經是捕頭,可論身份還是很低的,都比不上這四位其中的任何一位,至於其他的普通快手乃至白役,就更沒有地位了。
雙方發生爭端時,他們這些捕快,往往只能忍氣吞聲。
當然這只是私人恩怨,而這四位的為官行徑,也是劣跡斑斑。
在觀賞樹後,李御默默地等待著,就如同一頭藏身在暗處的孤狼。
會客廳內,不斷地有笑聲傳出,時間悄然流逝,轉眼便是過去了一個時辰。
“嗯,出來了!”暗處的李御,目光忽然一亮。
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搖搖晃晃地在兩位丫鬟的攙扶下,走了出來,赫然是典史周為青。
在兩位丫鬟的攙扶下,周為青,很快被送到大門。
在大門處,有三頂轎子分別放置在那,每頂轎子都有抬轎的轎伕和僕人候在一旁。即使是縣令出現,規格也不過如此。
可在這夜晚,周典史他們,卻公然違反朝廷的出行禮儀規定,以縣令的規格出行,可謂是膽大至極。
“阿六,走吧。”周為青在轎子內發話。
隨即他的轎子被抬起,一行人護送著他前往家中。
“第一個!”跟隨而來的李御,悄然尾隨在他們後方六十米左右。
由於是黑夜,典史周為青的這些僕人又都是普通人,自然沒有發現李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