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標識的商號,柴房中。
龍疆在安頓下來,他與顏輸棠來商鋪後院,指認當年抓走她的人販子。
顏輸棠拖著沉重的腳步,揭開被五花大綁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男子臉上黑布,反覆確認、回想,積壓已久的憤恨漫上心頭。
“是他,是他!”她怒不可遏,“是趙珏令你謀害我的?為何要害我?我與你素來無冤無仇。”
人販子黑老四見到顏輸棠身側,攜帶長劍的龍疆,聞風喪膽,鬼哭狼嚎:“郡主娘娘饒命啊!小人只是受趙珏買通行事,要是真知道你是郡主娘娘,借小人一萬個膽子,小人也不敢這麼做。”
“呵,”顏輸棠冷笑一聲,心裡痛苦至極,深陷泥潭兩年,終是重見天日,能手刃謀害自己的人,“當年,你怕我出逃,在我腳背上用刀剝了一層皮,今日,換你試試。”她咬牙切齒,絕不慈悲,更不輕易放過。
“饒命!小人什麼都招了,郡主娘娘饒命啊。”黑老四急得眼淚快滾出來,被綁的身子麻木,不然早就跪地求饒。
自己已經什麼都沒了,清白毀了,失了爹孃的心,多年來身處黑暗中將趙珏當做希望,一顆嚮往光明的心由他趙珏親手扼殺了,種種令自己痛苦的記憶紛沓至來,把她推入無邊深淵。
她抽出龍疆腰間的劍,決定親自動手,她要讓仇人活著承受生不如死的疼痛,眼睜睜看著他自己是如何被剝皮的。
血,劃破的面板,生生割下人的皮,她怕嗎?不,怎敵得過當年承受痛楚!
“你可會怕,若是怕,便出去。”顏輸棠扭頭對身側的龍疆提醒。
龍疆表情漠然,眼神凌厲盯著當年傷她的人,似要將宵小之輩生吞活剝,語氣堅決:“我留在你的身邊。”
他挪步,蹲下身,死死摁住黑老四掙扎亂動的腿,伸出右手去接長劍:“讓屬下來。”
“不,求求你們,求求你們,饒了我……”黑老四不停求饒,瀕臨絕望。
龍疆撿起地上那塊給他矇頭的黑布,塞入他口中,堵住他亂喊亂叫的嘴巴。
顏輸棠搖頭,緊握長劍,一步步逼近當年割了自己腳背上的皮,把自己拐到異國他鄉遭受折辱,讓自己痛不欲生的仇人。
她扯開黑老四腳上的靴子,朝他惡臭的腳上,劃下與她當年腳背上相仿大小的四四方方口子,血從傷口中滲透出來。
黑老四狠狠瞪著眼前心狠手辣的女人,無法叫喊,清晰感受到刀割下身上皮肉的痛苦感,高溫天氣使腳背上的傷像是被丟入熊熊烈火中炙烤。
他整個人耐受著十八層地獄的酷刑折磨,自己當年折磨的女人變成了地獄中面目可怖的惡鬼,要對他剝皮飲血,絕不善罷甘休。
顏輸棠用劍挑起那塊血肉模糊的皮,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仇人在面前默然流淚,身子痛得滾來滾去,蠕動得似是地上噁心的蛆蟲,心中積壓已久的恨,消除些許。
回想起當年絕望無助的自己,她揮劍,以未沾染仇人骯髒血液的上半段劍身往左手手腕背後劃了一刀,嘗受自己當年所承受的疼痛,要自己清楚記得錯信人的疼痛。
龍疆見她如此自損舉動,心疼不已,速速取出懷中錦帕,包裹她流血的傷口。
“郡主,不值得,你千金之軀……”
“叫我輸棠吧。”感知到手上的關懷,暑熱時期冰冷的心,似是有溫暖火光進來,顏輸棠眼眶含淚,對眼前面冷心熱的男人,由衷生出感激之情。
龍疆試探性喊道:“輸棠。”
“把這人秘密送到官府去,接下來,輪到趙珏了。”她語氣決絕,一一手刃傷害過自己的人,總比輕易原諒,自行面對傷口流淚的感覺要快意許多。
龍疆“嗯”了一聲,出門去喚商號的人幫忙抬地上狼狽不堪,鮮血淋漓的人販子去雲都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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