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院裡,三樓廂房外站著兩個男人,招財蹲在地上,是第三個人。
她抬頭看向左邊的龍疆、即墨諫言二人,尋思自己不論是蹲著,還是站著,看眼前身軀威武的二人都是需要仰望模式的。
招財三人仔細聽著廂房裡的動靜,顏輸棠三番五次邀請趙珏赴約,奈何這人狐狸一般難請,非是趁顏如惠去寺廟燒香,顏輸棠親自登門去請,才弄來趙珏這尊掃把星。
廂房裡,顏輸棠與趙珏對坐,她向他杯中斟酒。
“郡主今日邀我來,有何要事?”趙珏不碰杯中酒,在旁人面前,喝酒誤事,尤其是自己當年利用過的顏輸棠。
顏輸棠瞥視一眼眼前謹慎的人,冷笑一聲:“尚書大人是怕我在這酒中下毒?”
她取來他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杯中之物,口中清香,心中悽苦。
“豈敢,我是怕貪杯,在郡主面前出洋相。”他神情漠然,縱使覺得眼前女子容貌端正美麗也不敢去親近,自己昔日毫不猶豫地拋棄過她,有道是好馬不吃回頭草。
顏輸棠滿腦子仇恨,先前情意一掃而空,為引他話,裝作懷念舊情:“你我之間,當真是生分了,阿珏。”
趙珏對過往親暱的稱謂感到極為諷刺,當年付出的虛情假意到現在的客氣,不過是毫無感情,維護表面和氣:“郡,不,輸棠,你叫我來,究竟是為何?”
“我此前聽聞此處有種酒,酒氣香甜醇厚,喝下去千杯不醉,你平素愛酒,卻不敢貪杯,我念及昔年舊情,特意邀請你來共品此酒。”
“只是此意?”
“是。”她舉起杯,暫時放棄勸酒,反倒自飲自樂。
當年的戀人,真正面目是幕後下毒手害自己的仇人,她愁眉不展,委實借酒消愁。
他自斟酒,飲下杯中之物,又舉杯敬酒:“輸棠,我敬你,來,幹!”
顏輸棠“嗯”了一聲,與他同飲三杯,訴起往事:“在李國被囚禁的兩年裡,你和我的雙親一直是我活下去的理由,阿珏,當我逃出生天回來的時候,一切與我料想的不同,現實絕望殘酷至極,你與如惠結為夫妻,雙親也不再是獨寵我的親人。我同大家,反倒疏遠了。”
“你莫愁,你的身邊還有我,”趙珏飲下第三杯酒,頭有些發昏,意識到不對勁,“我有些醉了,千杯不醉,看來真是徒有虛名吶。”
“今日喝個痛快,管它幾杯醉,阿珏,你知道嗎?我還愛著你。”她嘴角勾起一絲嘲弄,內心苦澀,腹誹:恨,是恨你,趙珏,我要你死不瞑目。
他不慌張,眼前被哄得團團轉的女人,她的心意與自己料想的一般蠢,識得養虎為患,顏輸棠決不能長久待在自己身側,更不可做自己的妻妾,假意道:“郡主,我有如惠了。”
“我可以,做你的妾啊!”顏輸棠忍著嫌惡感覺,說出此言,伸手去抓趙珏的手。
他不留情面抽出手來,蠢笨女人已非清白之身,人盡可夫,樣貌美麗又如何,放在身邊總有一日會變成毒蛇,狠狠反咬自己一口。
“呵,”顏輸棠冷笑一聲,意味諷刺,“阿珏,你該不會是在嫌棄我吧?別忘了,若非你,我怎會淪落到今日境地?”
趙珏心一驚,莫非對方知曉實情,約見自己,以酒相灌,只為套話,言語疏遠:“你為何這般說?與我何干!”
“當年我是為轉賣嫁妝,給你送錢而去,回去途中誤遇奸人遭綁架陷害,你沒有錯嗎?”
她吐露半截心間話,瞧對方想推得乾乾淨淨的,立現的醜陋嘴臉,厭憎感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