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薛蠻是以為他輕功差,遂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就縱身一躍,像一隻鳥一般,飛向了煉丹樓的頂層。
薛蠻隨之而下,亦是穩穩落地。
頂層走廊沒有守衛,兩個人輕輕鬆鬆從屋簷飛下。他們分兩頭繞著環形走,在門口處彙合。
雕花的木門上了鎖。
張布可看看薛蠻,做了個“請”的動作。
薛蠻也不謙讓,直接去摸刀。
張布可翻了翻眼睛,及時按住他的手,沒讓他用這簡單粗暴的法子。
他從自己袖中摸出了作案工具,三兩下就把鎖給開了。
薛蠻對他伸出大拇指,並稱贊一句“高”。而後拉開腐朽的木門,側著身子對張布可做了個“請”的動作。
張布可愉悅地哼了一聲,帶著得意的神色先行踏了進去。
二人順著樓梯往下,鬼鬼祟祟在頂層幾樓轉了轉,這裡存放著一些書籍,連個看守的侍衛都沒有。書帶不走,也記不住,他們沒有過多停留,而是繼續往下。
再往下兩層便瞧見了看守的侍衛,倒也不多,憑借二人的能為一個閃身便可避過。又往下三層才見到了存放藥材的地方。張布可示意停一下,而後走到牆邊,細細看櫃子上的標簽。
這一層雖然未點亮燈盞,但月光透過鏤空的窗子灑進來,可以助他們看清室內的景象。
“麻仙子、地月黃、甘茅……這些不是毒草藥嗎?”薛蠻低聲道。
張布朝他投去訝異的眼神:“你識得草藥?”
薛蠻拉開抽屜抓了把草藥輕嗅:“我師父是大夫,教我認過一些,但良藥太多我記不住,他就只讓我記了一些毒藥。剛剛說的這幾種都是致幻的。”
他繞過張布可去看其他的標簽,一邊看著,眉頭漸漸深鎖起來:“竟然連雪覆子、桷皮也有,我記得我師父好像說過,這兩樣配合三秋水、白宿一起可以增強功力,但也極為傷害體魄,若是長期服用後果不堪設想。”
張布可疑惑不已皺起眉頭:“你師父到底是劍客還是大夫啊?”
薛蠻把草藥放回去:“他醫劍雙修,還會做菜,補衣裳,講故事……什麼都好。”
就是騙人不好。
想到這裡他就氣得想砍人,無奈此刻連師父也不知道是不是丟了人,他就是想砍也砍不了。
二人在這一層轉了一圈,發現這一層存放的全是毒草藥。
張布可道:“他們難不成做的都是毒藥?”
“我師父說,部分毒藥只要用得對,也可以配合其他藥材變成良藥。”薛蠻道,“沒有藥方,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用的,暫時無法斷言他們的藥丹是否有毒。如果有精通醫術者為王炎問診一番應該也能看出來,只可惜……我沒跟師父學醫。”
張布可道:“那我們找到藥方帶出去找個大夫看看不就行了?”
“你以為這種藥方他們會留在某處讓你找?”薛蠻道,“肯定是隻有為數不多的藥師知道,而且口頭相傳的。不過我們還是繼續找找看有沒有線索吧。”但薛蠻他師父也曾教導他,部分毒藥只要用得對,也可以配合其他藥材變成良藥,他們暫時無法下定論,只得繼續往下。
約莫一炷香後,他們來到了整棟樓中間的樓層,這裡燈火通明,卻是確實空蕩蕩的,但桌上還放著冒著白煙的杯盞,似有人來過。
二人藏匿於房樑上觀望觀望,沒多久不多時,樓梯口走上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和一個玄衣衛,那女衣著與玄緋相似,一看便知她應該也是玄衣仙中的一位。
她手上還拿著一個精緻的盒子。
樑上的二人剛交換了一個眼神,便聽到有人玄衣衛用恭敬的聲音對女子喚了一聲“玄綺大人”。
玄綺搖著羽扇在茶桌邊坐下,她把手上的盒子放在桌上,淡淡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