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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澈抹去額頭上的冷汗，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問道：“成親，開心麼？”
“醒了？”薛蠻回過頭來，靠在視窗看著他說，“開心，特別開心。”
他抹額上的寶石吸收了月光，璀璨異常，襯得那個笑容也十分明朗。他看著韓澈，眼睛亮亮的：“竟然和我爹講的一樣，真的被追殺了。”
“什麼？”韓澈恢複了不少氣力，他裹著被子坐了起來，背靠牆壁看著那人。
燈光融融，往他臉上染了些柔和的色彩，讓他看起來格外溫柔。
薛蠻道：“你才睡了不到三個時辰，不繼續睡會兒嗎？”
“睡不著，說說話吧。”韓澈盯著他額上的那顆寶石挪不開眼，沉吟道，“你我相知甚少，倉促成親，你不覺得太快了麼？”
“不快。”薛蠻答道，“當初我父親和我娘也是如此。我父親說，他幼年在雪山學武，十八歲下山闖蕩。初入江湖便遇到有人比武招親，於是他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覺得自己應該有個俠侶，於是就飛身上臺，贏了比試，成了親，一年後有了我，二十一年後我遇見你。那日看到你的背影，突然，我也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個大膽的父親生了個大膽的兒子。
韓澈忍俊不禁，裹著被子看著他笑了一會兒。
薛蠻又補充道：“對了，我父親當初贏了比試，但因過於窮酸，外公便不願意將母親嫁給他。於是他帶著母親跑了，之後被千裡追殺。所以他便告誡我，不要隨便拐著別人家孩子跑，可能會死。”
韓澈道：“但你還是把我拐跑了。”
“嗯。”薛蠻望著他，滿目溫柔，“我不怕死。”
韓澈心底輕輕嘆了口氣。
我真倒黴，他想。
竟然遇到個好人。
“不過，”薛蠻的聲音響起，“你就這樣放棄原本榮華富貴的生活跟我跑了，還被追殺，不後悔嗎？”
“後悔？”韓澈微微一笑，“我自己選的，自然有承擔一切的氣魄。你都不怕，我又有何懼？”
他泰然自若，神采奕奕，令薛蠻看了更加歡喜。
二人相談甚歡，不久之後韓澈朝薛蠻招招手：“我們來交換定情信物吧。”
薛蠻聞言立刻從塌上下去，走到了他床邊。“我身上最值錢的刀已經當了，”他指了指自己嵌著寶石的抹額，“現在只有這個能送給了。”
“我不要那個。”韓澈抓住他的手，擼起他的袖子，盯著他手腕的檀木手串說，“我想要這個，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