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面那五個連罡氣都沒有練成的廢物相比,你算的上是不錯了。”呂布冷傲地抬起頭,平淡道:“不過....在某的面前,還是遠遠不夠看。”
“放屁!”華雄舉起絞鯢,奮力劈出三刀,三刀都裹挾雷霆之勢,從不同角度劈向呂布。
“慢,太慢。”畫戟翻轉,輕描淡寫間,華雄的三刀盡數被擊散。呂布一戟揮出,畫戟上的月牙彎刃帶著令人膽戰的寒芒,砍在了倉促被華雄舉起的絞鯢刀身上。
“嗒嗒”西涼良馬邁動馬蹄,後退數步才卸去後勁。華雄喘著粗氣,提著絞鯢,一臉警惕的盯著呂布。他的雙手在不住的顫動,顯然數次的碰撞,華雄的虎口已經被震的有些發麻。
“你的刀周轉太慢,如果某想的話,一合就可以殺了你。”呂布倒提著方天畫戟,皺著眉頭,冷冷道。
一滴冷汗從華雄額頭上滑下來,眼前的這個人,或許是他至今為止,遇到過的最棘手的敵人!
“怎麼?不攻過來嗎?”呂布不耐道。
華雄緊握著絞鯢刀柄,神情專注,沒有言語,只是驅使著馬兒,繞著呂布走動,試圖找出呂布的破綻來。
“既然你不攻來,那就由某攻過去了。”虎目一寒,呂布緩緩抬起方天畫戟。華雄緊繃著神經,將絞鯢護在胸前。突然,華雄的瞳孔急劇收縮,右臂上抬,身體往左側側去,只見絞鯢與方天畫戟摩擦,釋放出灼目的火星。絞鯢刀上強猛的勁道,只讓方天畫戟刺出的軌跡偏移了一絲。兩馬相錯,畫戟尖銳的月牙上掛著一縷破甲和一絲熱乎的血跡。
出手太快了!
華雄黝黑的臉龐上,浮現了一抹異樣的蒼白。原本還戰意熊熊的他,在這幾合交鋒中,徹底被呂布打沒了脾氣,現在的他只想著能在呂布手下多撐幾合,保住性命不失。
“嘶嘶.....”沒有過多的調息時間,呂布又再次策馬殺回來,華雄硬著頭皮,雙手揮動出一片鋼幕,在自己的前方組成了一個由刀氣組成的半圓形屏障。
一抹輕蔑在呂布眼中浮現,華雄看在眼裡,臉色不由發紅,呂布的戟太快,而且戟法嫻熟,是他見過的人中,將方天畫戟這等鈍器,使用得最出神入化的,華雄也自認抵禦不了呂布的長戟,幹脆就周身遍佈罡氣,使出平日用來抵擋漫天飛矢的招數來,只不過這種招數,極耗體力,而且還不知能不能防得下呂布的畫戟。
呂布駐馬在罡氣圈外,淡淡道:“以為這樣亂揮,就能接下某的長戟嗎?”
“有種攻破試試,少站在那裡說大話。”華雄硬氣道。
“某說過,殺你只需一合,你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某今日心情不好,需要拿汝取樂,才留你的命到現在。但是你如此張狂,屢次挑釁某,真當某不敢殺你不成?”呂布猛地將畫戟插入刀罡內,精準地將絞鯢攔住,華雄心裡一跳,正待反擊,左肩膀上隱隱生疼。華雄毫不猶豫地翻轉刀身,調頭往左方劈砍。
“咚”
又接下一戟,華雄被震得氣血翻騰,只覺持著絞鯢的雙手,再也難以用勁握住絞鯢。
“一擊定勝負。”華雄也是沙場宿將,雖然為了保護董卓,近些年沒有同人鬥將過,但是曾經沙場搏殺的豐富經驗告訴他,再不拼命,就沒機會可拼了。
“啊!!”絞鯢上罡氣凝聚,隱隱有虎嘯聲傳來。呂布一動不動,任由華雄罡氣化形。
華雄見狀鬆了口氣,他就料定呂布是個高傲的人,輕視於他。不過.....華雄眼中殺機湧動,他會讓呂布為這份輕視,付出代價。
“好,好啊。”董卓大聲笑道:“賊子竟然敢任由子健使出罡氣化形,簡直是自大至極,某已經見得他是個死人了。”
李儒也是笑著搖了搖頭:“小婿曾聽軍中校尉講過,華將軍全力施為下,曾將六寸厚的石牆一擊擊穿。某當時就一直遺憾自己不在場,不想今日卻是能了卻了心結。”
“哈哈...子健可是某西涼第一猛將,全力一擊下,自然是不凡。今番斬了這幷州賊子,也算是給幷州軍一個下馬威。”董卓“嘎嘎”怪笑著,不知丁老匹夫知道自己痛失了這樣一員大將,到時會是什麼感受,他可是期待的緊啊。
二人說話之際,華雄終於完成了罡氣化形。有模糊的虎影在絞鯢上浮現,猙獰的張牙舞爪,咆哮。
呂布胯下的棗紅馬不安地搖了搖馬頭,呂布饒有興趣地看著絞鯢上的虎影,笑道:“倒是有幾把刷子。”
“哼,大話就說到這裡吧,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華雄冷笑著舉起絞鯢,然後雙腿用力夾緊馬腹,身體如離弦的箭一般,迅速靠近呂布。
“呼呼...”華雄朝呂布猛地一揮,絞鯢上附著虎形罡氣,壓迫的空氣都凝結成了一塊,那強大力道帶來的風的嘶鳴聲,哪怕是隔著半裡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砰!”如天雷轟鳴,方天畫戟和絞鯢交擊處,一股巨大的音浪膨脹開來。最前排看得入迷的西涼士兵首當其沖,個個被震得七竅流血,癱倒在了地上。
董卓老臉浮現出一抹蒼白,慶幸他早就知道罡氣境武者的全力一擊有多麼恐怖,提早就從前線退了出來,現在身體才沒有多大礙事;一旁的李儒卻不好受,雖然離得夠遠,但是他畢竟是文弱書生,沒有內勁在身,身體也瘦弱,這音浪的洗禮之下,他的耳朵依舊短暫的失聰了。這讓李儒後怕不已,這才信了以一人之力,有時確實是可以改變一個戰局這個事實。
“結果怎麼樣了?子健贏了嗎?”董卓大著破鑼的嗓音,嚷嚷道。不過沒人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為先前的碰撞,現在場上已是灰塵蔽天,任誰都看不出裡面的人究竟如何了,更不要談及結果怎樣,究竟是誰勝了的問題。
董卓也知道自己是白問了,當即鞭馬回到前線,身旁的李儒正捂著耳朵難受得緊,沒有注意到自家的老岳父已經拍馬走了上前。身旁的數百親衛倒是見到了自家主公涉險,忙策馬跟在了一邊。
撥開煙霧,董卓騎著大宛馬火急火燎地往戰場中心趕去,親衛見了,想要阻止董卓這麼冒進的行為,但是想到華雄的實力,認定華雄全力之下不可能會輸,也就不打算多說什麼了,只是隨著董卓一起騎馬,朝著中心策去。
戰場中心,厚實的地面上密佈著成人臂粗的網狀裂縫,華雄臉色蒼白,劇烈地喘著粗氣,右臂的虎口血流不止,一幅行將就木的樣子。然盡管如此,他仍舊在馬背上努力弩起腰桿。
“子..子健!”董卓厚實的嘴唇哆嗦著,華雄神色大變,強提一口氣,怒吼道:“主公速退,賊子還未...”話未說全,一口熱血從華雄口中噴出,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嗒嗒...”悅耳的馬蹄聲傳來,董卓臉色發白,同數百親衛在內,一臉驚恐地看著屹立在灰塵裡,如鬼神般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