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這座茶樓倒是清淨,果然是長老喜歡的。
店小二這邊殷勤的給言姝上著茶,一個抬眼便瞥見正走來的紅衣女子,面上帶著純粹的笑意,瓜子臉大眼睛,瞧著甚為討人。
“這位姑娘……”
“我找人的。”梵樂笑著,一屁股坐在言姝旁邊,親暱的抓著言姝的胳膊,“長老~”
見她倆認識,小二就不必多說,幹脆跑到不遠處一邊擦拭茶杯,一邊悄悄看著這邊。
真漂亮啊~
言姝轉首就對上梵樂的燦爛笑容,果然是小丫頭長大,眉眼間也張開許多。原本就是沒人胚子,現在當真成了靈動的嬌俏美人。
“這一月過得如何?”
梵樂仰首看著上空想道:“還好吧,就是追風比較嚇人,我帶著它剛進一個小城,結果追風所過之處把那些人嚇得全跑了。最後還有人報官,趁著官府趕來之際,我就帶著追風跑了。”
她說得起勁兒,把這一月在凡間所見所聞一股腦全部告訴言姝,這一說就是一個時辰,隨後言姝不得不打斷她:“那……雪月鳥你可尋得?”
梵樂這才反應過來,忙的將懷中的小罐子交給言姝,“這可是我在深山老林受了七天七夜才等到的。”
言姝注意到她的神色,似乎在給出小罐子的時候想到什麼不愉快的事兒。
“可是發生什麼意外。”梵樂的性子她是瞭解,這孩子藏不住心思,也喜歡把喜怒哀樂表現在面上。
這好不容易見到一直依賴的人,梵樂拋去那些矜持,扯著梵樂衣袖撒嬌道:“就一個臭道士,非說我殺生,我說他又不是佛門中人,再說我只是要那雪月鳥的眼淚,他還是依舊阻止我,添了不少麻煩。”
“噢,那你是如何擺脫他的。”言姝幫她倒了杯茶,想必是得到她的訊息便急匆匆趕過來,以此路上連口茶水也沒來得及喝吧。
梵樂不客氣一飲而下,憤憤道:“哼,最後啊許是老天爺幫忙,好像是他什麼表哥在的什麼雲華道觀出事了,他就趕緊離開了。”
“姑娘可說的是附近的那座雲華觀?”小二不知是聽牆角太走神,這一步一步挪的都快挪到跟前了。
梵樂的話被人打斷,面上明顯不悅,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問道:“怎的,你聽過?那雲華館就在這附近?”
沒這麼巧吧?
看小二神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言姝靜靜抿口茶,聽他繼續道:“二位姑娘不知,那雲華觀在一月前失火,後來道觀裡的道士都瘋了。這潯陽城的百姓都說是那道觀做了什麼壞事遭天譴呢。”聽他說得有聲有色,並且還義憤填膺,似乎贊同方才說法。
“壞事?”言姝抓住這兩個字,小二嘿嘿一笑接著道:“姑娘你不知道,這雲華觀的觀主仗著有幾分本事,一直橫行霸道,道觀裡的道士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每次下山都是一副死人模樣,囂張得很,我記得半年前一個書生回懟了一句結果就被那些道士打成殘廢,書生的爹孃報官,官府就互相推脫,到現在都沒個著落呢。”
“太過分了。”梵樂聽著,一下站起來頓時嚇著說得開心的小二。
“那道觀的道士怎麼會瘋了呢?”言姝繼續問道。
小二擦擦汗,“這還是定日上山去送菜的菜農說的,就一夜之間,雲華觀燒了大半,裡面的道士啊,一半死了一半瘋了。唉……大概真是天譴吧。”他說著,瞥見有新的客人,忙的說了句便趕去上茶。
梵樂手指觸著桌面,緩緩坐下來,“長老,這事兒我怎麼聽著越發不對勁兒呢。”
言姝低眸看著茶杯邊緣,氤氳縈繞,她指尖輕蹙在茶杯口,熱氣竄上來。
“難道那臭道士也瘋了,不對……或者死了?”梵樂說著有些恍惚,還是不願相信。
那幾日時時同她作對,態度還那麼……嗯,對。比她還囂張,哼!現在想起來也好氣哦。
“長老,你著急回魔族嗎?”梵樂抓著言姝的手道。
原本還要去尋眼睛的,自然不準備回魔族,不過一對上梵樂的眼睛她便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丫頭啊,就是好奇心重。
“追風呢?”
“在……在附近的林子裡。長老放心,它絕對是大王肯定安全。”這一點梵。
“先去找追風吧。”言姝將銀錢留下便轉身而去,梵樂木訥的在原地頓了會兒,半天才回味過來長老的意思,忙喊道:“長老,你等等我。”
趕到梵樂所謂的林子裡,追風的確是在很愉快的追著蝴蝶,許久不曾見到主人,這下可把它激動壞了,忙圍著她轉了諸多圈圈。
“哎呀,追風你別轉了,我都快暈死了。”梵樂略帶嫌棄道。
言姝俯下身點了點追風的腦袋,追風立馬乖巧下來,見她將梵樂交給她的小罐子遞給追風,“把這個帶回魔族,交給……交給東方長老。”
上次同雲弈離別時,她便將煉雪魚的眼睛交給他,讓其帶回給東方,如今加上這雪月鳥的眼睛,恢複起來便會加快些時日,也可免去不少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