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灘的血液在蘇念純白的裙襬開花的時候，紀西顧已經完全不會思考了。
孩子……那個孩子……
眼中的沉痛讓他整個人都有些顫慄。昏黃的燈光把他越發襯托的可怖，那眼中的暴虐，幾乎可以屠殺掉這裡的每一個人。
“哐當”搶救室的門開啟了。
院長從裡面出來，摘掉口罩長呼一口氣，擦掉了自己額頭上的汗。
知道眼前站著的人是一伸手直接能夠讓帝都抖三抖的人物，院長也是操碎了心。
“大人怎麼樣？”
院長似乎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點點頭回答道：“大人沒什麼大礙，就是腦部輕微震盪，不過也沒有什麼淤血，沒事。”
紀西顧鬆了一口氣，頓了頓才問道：“那孩子呢？”
院長這一次沒有說話，只是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總裁！”
顏染驚呼一聲，扶住了差點栽到的紀西顧。
紀西顧沉重緩慢的點頭，一邊的顏染立馬上前：“院長，謝謝了。這是紀家的一點心意。”
那院長頓時受寵若驚，趕忙推辭。
“救死扶傷是我們醫生的本分。告辭告辭。”
陸白把紀西顧扶到一邊的椅子上：“總裁，剛才我調查了一下小夫人最近的出行和手機通訊記錄，發現了一些東西。”
紀西顧只覺得自己的心肝肺此刻都攪在一起疼痛。
他眼前出現紅色的眩暈，好像還隱隱聽見孩子的笑聲。
是他，是他殺了他的孩子。
“說。”他的聲音變得有氣無力，甚至連眼睛都已經閉了起來。
“你讓我查那個您五年前的訊息是誰放出來的。我們推算了一下，應該是段流沫。”
“刷！”紀西顧的眼睛陡然睜開，眼底是徹骨的冰冷，那突然瀰漫開的殺意讓彙報的陸白也是下意識的全身汗毛倒豎。
“另外，我還在小夫人的手機裡面發現了這個。”
陸白把自己的手機開啟，從裡面翻出自己在蘇念手機中翻出的照片。
是他和祝渺抱在一起的照片。
那曖昧的燈光之下，紀西顧和祝渺在照片裡彷彿一對難捨難分的情侶。
“據手下的人調查。這組照片是在十點之後傳送到小夫人的手機上的。但是對方是一個浮動的ip地址，所以我們沒有辦法獲得對方的位置。”
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著那張照片，紀西顧的眼中出現輕蔑的笑容。“不用查了，我知道了。”
他看著那張曖昧不清的照片，終於對蘇念那天晚上突然跟他提出籤合同的事情有了解釋。
是這張照片害的。
紀西顧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濃烈的自責。
他之前說想要冷靜一段時間是因為他誤會她了。原來，她把他推出去，不過是一個氣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