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秦少凌斂住眉眼中的戾氣，只是他緊抿住的嘴唇卻洩露了他的情緒。
“我要搬出去住了。”蘇牧也抬起頭來，眼神沒有波瀾地看著秦少凌，就像是早已經預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她甚至都沒有猶豫，就直接這樣說了。
剛才她的語氣也許還要委婉一些，而現在她說的是要搬出去住了，而不是打算搬出去住了。
這話也就絲毫沒有帶著商量的語氣，已經是下定決心了。
秦少凌看著她的眼神，心慢慢地沉了下去。他原本甚至已經打算好了要和她說明白，告訴她，其實他很喜歡她，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在很久以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他想把之前從來沒有和她說過，沒有告訴過她的那些話清晰地在她面前說一次。
他甚至還有想過，她聽了他的那些話以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為此他還設想了許多的可能，每一種可能都讓他覺得有些緊張，但是同時卻也充滿著期待。
只要他說出來，他想，一切應該就能夠解決了吧。只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秦少凌的嘴角漸漸彎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這一刻，蘇牧眼中堅定和冷漠的眼神無一不在告訴他，嘲諷著他，他那樣的想法有多麼的可笑。
她早就打算好了吧？現在風淡雲輕地說出來，絲毫也不在意他的想法，在她看來，也不過就是那麼一回事，不過爾爾罷了吧。
她的眼中沒有一絲絲的猶豫和徘徊，呵。
“你喜歡，既然搬出去了就收拾乾淨些，別落下東西了。”良久，秦少凌沒有一絲感情的話響起。
配合著他毫不在意的淡漠表情，就像是過往許許多多的畫面重合，明明她早已經見慣了他的這個樣子，為什麼此刻還是會有些心空的感覺。
就像是一顆心突然沒有了著落，也突然間沉入海底，空空蕩蕩，再難找尋。
蘇牧還是彎起一抹笑容，沒有多說些什麼，“好。”
因為她已經看到了他毫不猶豫，乾脆利落的轉身。她想，他應該很快就會忘記她這個人，再也不會和她有任何交集了吧？
日後他回想起來，一定會覺得她是一個多麼沒有良心的人吧。
但是她真的再想不出來其他的方法了，只要繼續待在他的身邊，就會有不斷的可能發生，她不想一次次嘗試那種心有不安和失落的感受。
既然不可能，那就讓它沒有可能。
轉身上樓去取行李的時候，蘇牧再也笑不出來了，只覺得此刻充斥著自己全身的都是無力感。
她很想馬上就找一個地方躺下，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只是這裡再也不是她可以繼續待下去的地方了，她甚至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去哪裡。
她只知道，現在自己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離開。
蘇牧回到房間，將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拖了出來，又想到秦少凌剛才的那句話，她又進了浴室，將那些所有自己的東西都打包扔進了垃圾桶裡面。
再看著已經沒有一絲自己的痕跡的房間，她只覺得腦海裡一片恍然，失落的感覺就像潮水一樣湧在心頭。
蘇牧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力氣原來可以這麼大，好像絲毫都沒有費勁，也沒有停頓地就將行李箱提下了樓。
走到玄關處，她將鑰匙放在上面，換上鞋子以後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此刻秦少凌還在房間裡面，聽到客廳傳來的行李箱與地板摩擦出來的聲音，他的心更是一點點往下沉。
原來，她早就已經把行李給收拾好了，今天早上和他所說的那句話，不過只是告知罷了。
他在糾結的一晚上，結果她早已經做了決定，一想到這裡，秦少凌眉頭就皺得緊緊的，心裡的那股子氣簡直就要噴薄而出。
如果鄭秘書此刻在秦少凌旁邊的話，一定也會被他身上那股深深的戾氣嚇到。
良久，他開啟門，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還是忍不住地走到蘇牧住的房間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