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眯著眼睛,看著面前能裝下一個人的巨大的鐵鍋。
鍋下點著一個簡易的爐灶,其中塞了很多柴火,烈火熊熊燒著,火勢很大。鍋裡盛著滿滿一鍋水,“咕嘟咕嘟”地冒著小氣泡,要不了多久就能燒開。
“老杜呀,”桃夭夭訕笑著,看向拿著根燒火棍生活的杜子規,小心翼翼地討好著:“你這是幹嘛?煮餃子?那我可有口福了!嘿嘿嘿……”
被煙火燻得有些難受,杜子規兩眼淚汪汪地抬起頭,輕輕咳嗽著,擠出一個笑:“咱不煮餃子。”
“那咱煮啥?”桃夭夭歪著頭,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試圖用賣萌軟化對方的心,“嫂子?”
杜子規啞然失笑,放下燒火棍,連連搖頭:“傻丫頭,哪來的嫂子。咱不煮餃子也不煮嫂子,咱們……”
“……煮你。”
“哈!哈哈哈!”桃夭夭乾笑著,看著開始沸騰的水,稍微有些心慌:“別開玩笑了我的好姐姐,蒸炸豬燜燉,八大菜系各種做菜的菜譜,可沒聽說過煮桃木劍的呀!就我這一把木頭,怕是連廣東人都不愛吃我吧……”
杜子規沒有回答,又擺弄起那根燒火棍,沉默地捅著火。覃天柱抱著雙手,站在牆角,一言不發。房間裡很安靜,只有烈火燒柴火的劈啪作響和鍋中水沸的咕嚕咕嚕聲。
半晌沒人搭茬,桃夭夭聽著燒火燒水的聲音,愈發心虛了。
鐵鍋裡的水已經燒開,杜子規咳嗽著,在鍋臺邊站起,伸手擦了擦被煙火燻得黑乎乎的臉,拍怕手,轉身去房間一角取著什麼東西。
桃夭夭見狀,連忙開始繼續跟綁著自己雙手的繩子鬥爭。
“別白費力氣了。”杜子規低頭翻找著東西,頭也不回地說道,“那是捆仙索,沒人給你解咒的話,一直到你腐朽成一把灰,都不會脫落。”
“嚯!牛逼!”桃夭夭不假思索的捧著,希望能當一條舔狗,換一條性命。
拿了幾紙包,杜子規回到灶臺邊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桃夭夭:“別怕,不是要吃你,只是用你熬一劑藥罷了——你下鍋以後,會被煎熬一陣兒,不過很快……”
“……就會死了,也再感受不到痛苦了。”
杜子規的笑讓桃夭夭毛骨悚然,事到如今,她也知道自己的那些小手段行不通了,索性也撕破了臉,沒好氣地問道:“我說老杜,你到底要幹什麼?把我熬成湯又有什麼用?鎮宅辟邪?你不如直接把我掛上呢!”
輕笑著,杜子規扯開紙包,將一味味不知是藥材還是十三香的材料倒進鍋裡,拿了個巨大的湯勺攪拌著,房間裡頓時滿屋奇香。
“傻丫頭,不是告訴過你嗎?你就是一味藥。”杜子規一邊熬湯,一邊解釋著,“對於宋美人,你是一味很重要的藥,所以他把你削成桃木劍,寄存在上善家。”
桃夭夭冷笑一聲,沒好氣地道:“我當然知道!我那個神經病公公,想要用我的一身桃枝做桃木骨,用作復活我那個英年早逝的婆婆。哼,這還用你說?”
杜子規不置可否的笑笑,又往鐵鍋里加了一位藥,房間裡的藥味兒更濃郁了。“對於杏仙,你也是一味藥,你可能不知道,當初你一下山就遇到她,可不是什麼緣分——她可是一直在山腳下等了你二十年,等你修成人形下山。擄走桃蓁蓁的那幫土匪,也是她安排好的,費了好大的功夫,只為能合理的接近你,獲取你的信任……”
“呸!”桃夭夭啐了一口,差點兒吐在鍋沿兒上,“扯淡!杏兒姐明明是真心疼我,拿我當親妹妹看。我們姐妹情比金堅,可不是你這個叛徒能夠妄加揣測的!”
“哦?”杜子規抬起頭,意味深長的笑著,和桃夭夭對視了幾秒,聳聳肩:“好吧,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反正,懂得人自然懂,不懂你說了也沒用。”
桃夭夭皺起眉頭——懂的人自然懂,她最煩這句屁話。
見桃夭夭油鹽不進,杜子規也不再說什麼。或許,她本來就不在乎桃夭夭怎麼想,只是隨口談天罷了。她專心致志的熬著藥,待所有藥材都進鍋,便蓋上了鍋蓋,哼著小曲,又到房間角落裡翻找起其他東西來。
看著杜子規毫不設防的背影,桃夭夭無聲地冷笑一聲,開始繼續為自己的自由作鬥爭。
開什麼玩笑,一根捆仙索就想捆住本姑娘?我是叫桃仙,可那只是我自己吹牛逼罷了,你還真當我是仙兒了?
趁著杜子規看不到自己的動作,桃夭夭閉上雙眼,屏息凝神,氣沉丹田,鼻孔中撥出一團淡淡的桃花瘴。這一團瘴氣似乎有意識一般,悄悄地飄到桃夭夭身後,慢慢落下,落到桃夭夭綁著的雙手上。
“嘶——”咧了咧嘴,桃夭夭低聲的叫著。她特意強化了這朵桃花瘴中的腐蝕性,即便是她自己的面板,也扛不住這瘴氣的腐蝕。以此來將捆仙索腐蝕斷裂,可行性應該很高。
忍著手腕處的疼痛,過了幾秒,桃夭夭試著拽了拽雙手,眼睛一亮——有效果!繩索雖然沒有完全斷裂,但確實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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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照這個進度的話……
看了一眼鍋蓋邊上不斷漏出來的熱氣,桃夭夭有些擔心。照這個腐蝕進度,只怕出鍋了三鍋餃子,捆仙索才會斷掉。
正在她心急如焚的時候,不遠處的杜子規直起腰來,扛著一包巨大的裹屍布,朝著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