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幽姬從噩夢中驚醒,喘息個不停。額角滲出大片大片的汗水,將一縷縷頭髮粘在臉頰上,看起來很是狼狽。
原本躺在沙發上打盹的神侯被幽姬這一嗓子叫醒,瞬息之間便站立起來,手中多了一根紅線,謹慎的環顧四周,話語中滿是肅殺之氣:“怎麼了?”
幽姬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條手帕,擦著額角的汗,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待她冷靜下來,看向神侯嚴陣以待的模樣,卻忽然啞火了,吞吞吐吐地道:“我……”、
“到底怎麼了?”神侯即便在睡覺時候也帶著眼鏡,屋裡只亮著一盞壁燈,昏黃色的光照在鏡片上,反射著冰冷的寒光。那雙眼睛彷彿能看穿牆壁,鷹環狼顧得看著四周,似乎不找到點兒什麼,就絕不會罷休。
和神侯的雄姿英發相比,此時的幽姬看起來則狼狽得多——她的腦海裡滿是方才在夢境中看到的那一幕,猴子被青龍偃月刀挑在刀尖上,又被刀的主人剜出了眼珠。
“我……”幽姬囁嚅著,最後只是歉意得笑笑:“沒什麼,我只是做了個噩夢。”
眼看著平日裡嬌俏嫵媚的幽姬此時卻無助的像一個怕黑的小孩,神侯微微蹙眉,卻也不忍心再責怪於她。她放下戒備,紅繩纏在手腕上,走到幽姬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夢到什麼了,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幽姬嚇成這樣?”
看著神侯的臉,看著那張俊俏的臉上一對深邃的眸子,幽姬的腦海中卻全都是這雙眼睛被挖出來的場景。她拍了拍自己的頭,不敢再和神侯對視,只是強顏歡笑著敷衍:“就是……夢到自己下蛋了,嚇了一跳。”
“是挺可怕的……”神侯挑了挑眉,贊同得點點頭。她下意識的腦補了一番幽姬下蛋的場景,莫名的害怕起來,打了個哆嗦,半是安慰,半是自我安慰的拍了拍幽姬的肩:“別瞎想了,不可能的事兒。”
幽姬看著神侯複雜的表情,柳眉一挑,語氣不善:“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
“咳咳。”乾咳一聲,神侯回到破沙發上躺下,“先睡了,天亮以後再說。”
這傢伙再次躺下,沒過多久,便響起了輕柔而均勻的鼾聲。
“心真大。”幽姬苦笑著,只能跟著躺下,卻再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方才的夢境。
幽姬向來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女妖精,她也很清楚,剛才的夢很可能只是一個單純的夢,不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寓意——換做塵瓏那種半仙體質,可能會有些許預知未來的能力。但幽姬就僅僅是隻雞而已,自認沒那麼大的本事。
也不大可能是託夢——亡魂才會託夢。夢裡一共四隻活物,自己和神侯都活得好好的,漢子和儒生也都是修行界的大佬,雖然死了很多年,但以他們的身份,若真想告訴自己什麼,也犯不著用託夢這種實用價值很低的方式。
綜上所述,那大概就是一個單純的噩夢,瞎夢。
但幽姬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想太多,噩夢而已,不過是玄學。身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一定要相信科學。
但……一隻雉雞精的存在似乎本來就不科學。而且,女人的直覺告訴幽姬,一定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如果神侯真的死在青龍偃月刀底下的話,那刀的主人,就只能是……”幽姬思索著,大腦飛速運轉著。
看著不遠處神侯的睡顏,幽姬咬了咬嘴唇,躡手躡腳的走下床,走出了房間。
夜空漆黑的像是傾倒下來的墨,厚重的讓人感到壓抑。幽姬眯起眼睛,緊了緊身上披著的睡衣,掏出手機,翻找著一個沒怎麼聯絡過的聯絡人。
“喂~”電話很快接通,即使聽筒另一頭的人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但幽姬還是下意識做出了那副魅惑妖豔的模樣,語氣也變得嬌嗲勾人:“親愛的,還沒睡呀?”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說了些什麼。幽姬掩著嘴,吃吃的笑:“人家當然好意思啦!我既沒騙你的財,又沒騙你的色,所以嘛,‘騙子’這個稱呼不適合我嘛!”
“之前答應過你的東西,當然會給你,不過嘛……”
“你要自己去取哦!”
“去吧!你知道在哪兒!”
“去取回屬於你自己的東西!”
……
桃夭夭握著一個羊脂玉淨瓶,瓶口還露出半截翠綠的柳條。她拎著瓶子,另一隻手掰開宋九月的嘴,毫不客氣的往宋九月嘴裡灌著些不明液體。
直到宋九月被灌得翻起了白眼,桃夭夭才鬆開手,收回瓶子,面帶憂鬱的看著不住咳嗽的男票,幽怨地問著:“我說,能行嗎?”
“喵。”阿喵趴在旁邊,淡定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