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王建華嗔怪著叫道,既因為這久違的玩鬧而開心,又多少有些不習慣和彆扭,詫異的道:“你今兒是怎麼了?喝假酒了?”
宋美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沉默了幾秒,淡淡的道:“沒什麼。”
氣氛莫名變得尷尬起來,王建華一頭霧水,卻也只能“哦”了一聲,隨即老實坐好,閉口不言。
她覺得宋美人今天有點兒奇怪,卻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莫非是奪得了鳳血,高興的腦子崴特了?
車裡的氣氛有些沉悶,王建華悶做了一陣兒,還是忍不出聊天的慾望,便拉著海珠聊起來:“海珠,你怎麼會落到桃夭夭手裡,還被捆得跟小豬似的?”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海珠苦笑著,面帶愧『色』的道:“那時,我在林子裡四處尋找,卻碰到兩隻剪徑的妖怪,一條青狗,一隻白鶴,修為頗為不俗。我們三人打得正酣,那桃夭夭不知從哪兒忽然冒出來,靠著一手奇怪的桃花瘴,將我們三人紛紛『迷』倒。我算運氣好,另外兩個,當即被那桃夭夭開膛破顱,血淋淋的,連妖丹都被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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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華點點頭,一臉的義憤填膺:“我就知道!自打第一次見面時候,我就看出來這桃夭夭心狠手辣,不是善類,她跟在九月身邊,指不定捅出多大的簍子呢!”
話剛說完,她忽然意識到這話有質疑宋美人安排的意思,又連聲解釋道:“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額……對了,十七最近沒給你打電話嗎?”
提起女兒,宋美人眯起眼睛,拳頭下意識的攥緊,面上卻故作茫然的問道:“沒有啊,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有些想那丫頭了,也不知道未央照顧的如何、”王建華笑笑,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相處二十多年了,王建華那點小心思,宋美人再清楚不過。他看著王建華的眼神,提起宋十七時那寵溺的眼神——或許她想說的並不是十七,而是十七的哥哥。
有那麼一瞬間,宋美人有一種衝動,想要爽朗的笑著,對王建華承諾:“有了鳳血,你嫂子必定能死而復生!放心吧,我不會再對九月和十七做什麼的!”
但他忍住了。畢竟,在計劃真正實現之前,他不敢對王建華做任何承諾。哪怕是現在這個時候。
手中的玉琀似乎變得愈加滾燙。宋美人猶豫著,該怎麼向王建華開口。
“小華,你知道——河洛神教嗎?”想了想,宋美人終究做不到直抒胸臆。
“知道啊,一群邪教徒嘛!”王建華對其嗤之以鼻:“一群神棍,一天到晚不知琢磨些什麼喪心病狂的邪門歪道,動不動就祭河神——那麼喜歡河神,怎麼不自己下水陪他啊?西門豹當年還是太心慈手軟!”
宋美人點了點頭,卻沒有在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接茬。
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又傳遍四肢百骸。他有點兒恨自己,恨自己的冷酷絕情。但又談不上後悔,如果事情再來一遍,宋美人知道自己還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他看著王建華的背影,只感覺玉琀的溫度,滾燙的灼心。
耳邊又響起那個面具人的話語:
“鳳血?當然可以讓給宋先生,但代價是——我要王建華的,一整張人皮!”
……
“葉賢侄啊,不知這神州大地,如今是哪朝哪代啊?”莫自牢被宋九月拎在手裡,好奇的問著。他在棺材裡裝了不知多少年,等到真的重見天日這一刻,心裡卻又說不出的興奮和膽怯。
“大概有……不到三千年吧!”宋九月估計了一下,籠統的計算了一下時間。他沒有問莫自牢具體的死亡世界——那可太不禮貌了。
莫自牢滿臉震驚:“竟已如此之久?唉!後世的盜墓者們,比我想象的還不中用啊!”
宋九月聳聳肩,沒有接茬。一行人鑽出了墳墓,重新回到了枯木林。天已經亮了,天邊翻滾著魚肚白。宋九月深吸一口氣,林子裡的空氣雖然談不上沁人心脾,但相比墓『穴』裡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腐朽氣味,還是清新的多。
“真乃滄海桑田耳!”莫自牢看著身邊的枯木林,喟然長嘆:“猶記餘定『穴』之時,此地尚未平地。多年不見,此間樹木,竟已亭亭如蓋矣!”
等你見到黃土高原,不得驚訝的昏過去?宋九月腹誹著,沒說什麼。相比給莫自牢科普,眼下有一個更嚴峻的問題——自己出來以後,仍然不知道自己的車停在哪個方向啊!
桃夭夭看出了宋九月的痛,抱著黃鼠狼,善解人意的建議道:“九月,要不咱們……隨便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