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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奔的龍馬宛如從天滑落的流星,於前往夏仺城的大路上揚起一片飛沙。霍無痕懷中摟著二哥的屍身,眼淚卻止不住在眼眶中打轉。
這世界沒有什麼比親人離世還要令人悲痛了。
二哥平日裡是那樣開朗豁達,從不曾為某個人或某件事計較過。“或許他才是我們三兄弟中最像父親的兒子。”大哥總是這樣說。可是現在,他卻再也回不來了。那張蒼白的面孔,閉合的雙眼,只剩下一個冰冷軀殼暫時停留在這世上。他的靈魂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正當霍無痕在馬背上想著這些出神時,一支羽箭從路旁的樹林中飛出,卻因龍馬賓士的速度太快未能命中,擦著他後腦飛過。陸陸續續,鶴威軍的身影從樹林中出現,原來他們早就按照鶴威王的指示在此地埋伏。
原本以為通往夏仺城的求生之路,此刻卻變成了危機四伏的亡命歸途。皇都軍已全然喪失了鬥志,他們在亂箭中驚恐地亂竄,沒有一人想到要做點什麼,更無一人能勇敢的反抗。恐懼之神在操控他們的心靈,懼怕死亡的念頭時刻撕扯著他們的意志,就連僅剩的那一點點求生本能也顯得那樣卑微。
霍無痕不管眾人,只顧騎乘雷影飛龍馬一路狂奔。遠方,夏仺城的輪廓依稀可見,城牆上守軍的旗幟在風中獵獵飛揚,卻已不再是霍家軍的軍旗,而是一面面黃顏色的沈字旗。
驅馬奔至城下,霍無痕沖城上的守軍大喊:“快開門!鶴威軍追過來了。”
城牆上探出一個身影來,是朝中大臣沈治,他不知何時從皇都趕來,並用自己帶來的部隊接替了夏仺城的守軍。見霍無痕懷中抱著已死的霍雲起,他便帶著埋怨的語氣喝道:“墨苛城的戰事我都已經聽說了,你父親霍義本指揮不當,致使前線十幾萬大軍全軍覆沒,如今你竟然還有臉逃回來,簡直就是國之恥辱。”
父親的所作所為都被霍無痕記在心中。在面臨危難時,父親最先想到的就是下屬,甚至連兒子的安危也不顧。寧可自己留下拖延時間,也不願損失一兵一卒。如果不是隨軍出征,霍無痕無法見識到這樣的父親,那是與在家時完全不同的另一人,是承載著帝國命運的男人。正因為清楚的瞭解這些,此時此刻面對沈治那毫無顧慮的指責,內心才會更加憤怒。
“你有什麼資格批評我的父親!”霍無痕仰面盯著城牆上的沈治怒吼,把那些正朝城門趕來的鶴威軍拋在腦後不去理會。就算是自己被侮辱,也不能讓父親背負罵名,他突然覺得自己都有些對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
沈治的眼神中充滿不屑,“資格?你現在跟我以敗軍的身份談資格?你覺得你配嗎?總之如果你們霍家軍不能擊退敵軍,就休想踏入城門一步!”
霍無痕正要反駁,突然感覺肩頭一沉,一支羽箭已刺穿了他的甲胃紮進皮肉中。緊跟著背後便捱了一刀,氣勢洶洶的鶴威軍士兵正奔到他的身後。急轉身避過緊跟上來的刀鋒,卻見有更多的敵人如海潮般湧向自己。他怒瞪著那些敵軍,彷彿是以一人之力和整個世界在對抗。
被從城牆上斬落的霍家軍旗杆就在腳邊,被霍無痕隨手抄起高舉過頭頂。他飛身躍上馬背,扶著二哥的屍身奮勇向前,在成千上萬的鶴威軍中硬生生撞開一條通路。此時此刻他已失去了任何依靠,就連自己的生命也不在重要。好像在一瞬間幡然醒悟,死亡給予的壓迫、對生存的渴望、明知不敵也要拼盡全力、就算死去也要維護霍家的名望,種種複雜的心情在他跳動的心髒內加溫燃燒,那熱量足以沸騰消耗他體內全部的能量。
鶴威軍兩員大將從左右兩邊追來,一位是手持鐵錘的鶴威奔,一位是雙手劍士鶴威虎。他們胯下的戰馬雖不及雷影飛龍馬的速度,卻一路緊追不放。三匹馬甩開人從,先後沖入夏仺城西北方向的密林中去。
頭頂的旗杆被樹枝纏住整個撕裂成兩半,但霍無痕還是堅持用手臂高舉不放。傷口流出的血液已將甲胃浸透,意識開始變得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唯獨那摟著二哥屍身的手臂如鐵鉗般無可撼動。短暫的瞬間,他也有放棄抵抗的念頭,但腦中閃過父親的目光和二哥的面龐時,又總會將他帶到近乎瘋狂的倔強裡去,哪怕只有一線生機也要為生存繼續堅持下去。
利劍被鶴威虎飛擲出去,在差一點就要刺中霍無痕後背的時候,雷影飛龍馬的馬尾卻突然翹起,如鞭子般抽打在劍鋒上,使其偏離了軌跡落入一旁的樹叢裡去。
鶴威奔高舉重錘從馬背上飛躍而來,以劈天蓋地般的氣勢砸落向霍無痕頭頂。那雷影飛龍馬卻急轉身形,改變了原先的奔跑方向,覆蓋著龍鱗的前蹄輕輕躍動,從兩棵矮樹之間穿過。隨後鶴威奔的重錘才落下,將一塊能容下一人平躺的青石砸成了碎石堆。
此時霍無痕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馬背上的顛簸也無法令他清醒。他的意識不在,雷影飛龍馬也跟著化為魂紋能量消散。恰巧來到林中的一片土坡前,霍無痕與二哥的屍身一同跌落,土坡下面是山林中的一條夾縫,瀑布傾瀉的水流常年沖刷出一條溝壑,下面是深不見底的山谷,兩人順勢滾落其中不見了蹤影。
鶴威奔與鶴威虎兩人隨後趕到,見土坡上有翻滾過的痕跡,便下馬來到夾縫邊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