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釜明抬手道:“但說無妨。”
“臣想,這位討伐邊疆之人不可輕易冒用,必須要有充分的戰場經驗,還要有一定的威信來服眾。霍將軍自然是首要人選,但他的二兒子神力候霍雲起更是青出於藍,此戰如果讓其出陣,必定手到擒來。”
鄭釜明陷入短暫的沉默之中。
班品仁立刻道:“神力候前些日子剛剛喪妻,聽說他每日借酒消愁,如果這時候讓其統率軍隊出征恐怕不妥,還是不要考慮為好。”
不待鄭釜明說話,沈治又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兒女私情怎能和國家安危相提並論。如果神力候真的是那樣的人,倒還真是我高看了他。”
這時殿外傳來一聲:“承蒙沈大人高看,神力候特地前來向陛下請戰。”說話間霍雲起已步入大殿中來,只見他身披戰甲頭戴鋼盔,顯然一副隨時準備出征的模樣。
班品仁趕忙起身迎上前,“賢侄你怎麼來了?”
霍雲起對他輕點下頭,隨後便單膝跪地,對鄭釜明行禮道:“神力候參見陛下,懇請陛下下令讓我帶兵出征。不殺盡鶴威亂黨誓不還都!”
鄭釜明與眾官員對視,轉回霍雲起面上,目光已經變得堅定嚴肅起來,“你現在的狀態真的可以嗎?”
“完全沒問題陛下。”霍雲起連遲疑都沒有便回道。
鄭釜明的目光停留在他面上片刻,終於下定決心般應道:“好吧!現在我命令神力候親帥大軍五萬,即日啟程前往夏仺救急。”
天釜二十年冬十二月,霍雲起率領先鋒軍隊五千人,乘坐轉禦車改裝的大型戰車出發前往夏仺,後續部隊隨後陸續跟上。
這日狂風陣陣,視線所及的遠方隱隱現出厚重的烏雲,長空中只有孤零零的幾只飛鳥偶爾經過。軍隊此時正行進在一片荒原之上,沒有可以躲避風雨的地方,於是霍雲起便下令加快行軍速度,趕在雨水降臨之前離開這片區域。
“那是什麼?”一個屬下透過轉禦車內比人還高的車窗玻璃望著遠方自言自語。
霍雲起聽到了他的話,目光朝窗外一掃,果然見到幾百米外的荒原上飄起一陣塵煙,一輛黑色轉禦車的輪廓漸漸先漏出來,在車子頂上似乎有個人影,不過被揚起的風沙遮擋看不真切。
“那輛黑色的轉禦車有誰見過?好像不是我們隊伍裡的。”
“快看!它在朝我們接近過來。”
“哎,那上面有個人啊,是個男人。”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漸漸都被吸引到窗邊來。這時那黑色轉禦車已經非常接近,距離霍雲起所在的轉禦車也只有不到二十米遠,車上男人的樣貌從這個角度能看的一清二楚。他穿著深藍色的長風衣,頭戴一頂銀灰色的漁夫帽,鼻樑上架著防風鏡,正朝車窗這邊望過來。
還不待眾人再發聲,這男人卻舉起遺落在眾人視線盲區的左臂,一把早已藏好的霰彈槍立刻瞄準過來。轟鳴的槍聲中,霍雲起他們乘坐的轉禦車車窗整個粉碎,男人就勢從黑色轉禦車上縱身躍起,落入眾人所在的車廂內。同時他已將霰彈槍隨手扔掉,一股強大的魂紋能量在他的右臂上湧現,瞬間便噴吐出刀刃形狀的螺旋風刃。憑藉著氣流化形的刀刃,男人一連斬殺三名車廂內全副武裝計程車兵。鮮血在車廂內噴濺開來,使得眾人的神經也跟著緊繃起來。
霍雲起手持長槍朝男人刺殺,車廂內空間有限,他也只能做出這個動作來。男人卻再次施展魂紋能力,氣流在他的另外一條手臂上形成風盾,硬接下鋒銳的槍尖。
霍雲起由一開始單手握搶改為雙手,推著槍杆朝前頂。男人承受不住他的力量,身體開始一點點朝後退去,眼見便要退到車門邊,卻忽然揮動風刃,將霍雲起的槍杆從中間斬斷。
這時前後方的護衛已經騎馬趕來,男人見失去了時機,便已靈敏的動作重新躍回到那輛黑色轉禦車上。車內自有同夥掩護他,又與追趕他們的騎兵纏鬥一番,殺了幾人後便朝來時完全相反的方向逃去。
“讓騎兵都撤回來!別追了。”霍雲起一邊下令一邊蹲身扶起一名被砍斷左臂的部下。
旁邊的一名部下咬牙切齒地望著黑色轉禦車遠去的影子,“可惡!如果我們出發時帶兩門魂石熱光束炮,我一定轟了這夥混蛋。”
霍雲起卻道:“那男人的目標是我,剛才完全可以用槍械,他卻故意使用魂紋能力,目的只在試探,而非要置我於死地。”
“沒想到鶴威還僱傭了魂武作為戰力,看來這又是一場不可避免的苦戰啊。”
“管他有多少魂武,我們後續的部隊可是裝備精良,幾十門魂石熱光束炮一番狂轟濫炸,保準讓他們灰飛煙滅。”
在屬下們的議論聲中,霍雲起的目光落向他那把被斬斷的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