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無痕高興地點了點頭,一旁立刻有隨從阿狗摸出一塊金魂石扔給那名男接待當做小費。
天朝歌舞劇場從外面看是個圓筒形的建築,頗顯得有些古老沉悶,但在其內部的裝潢,卻又給人一種花花世界的開放奢華之感。走道的牆壁貼著喜慶的紅色桌布,每隔十幾米便懸掛一幅裝裱起來的風景畫。每幅畫的兩邊分別設立一盞掛燈,散發著柔和的橙黃色光芒。像這樣一邊觀賞畫卷,一邊腳踩著柔軟的地毯,耳邊還有柔和的樂曲在回蕩著,很容易便能使人忘卻心中所想,完全融入到這種氣氛之中。
霍無痕沿著弧形的走廊前進,在即將到達劇場主廳位置時,又跟著男接待轉入了通往二層的小階梯。二層走廊的牆壁上不再懸掛風景畫,而是換成了和人等高的彩繪瓷瓶,掛燈散發著粉紅色的曖昧光芒,讓人有一種身處夢境般的不真實感。
男接待領著霍無痕來到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前站定,只見那門上掛著一塊白色紙板,上面寫著“演員休息室閑人免進”的字樣。
“如果知道今天您來了,雪玉小姐一定會非常高興。”男接待微笑著說道。隨手開啟了休息室的門。
霍無痕轉頭對三個隨從吩咐道:“你們三個下樓看戲去吧!我要和雪玉小姐單獨待會。”說著便接過之前準備的玫瑰花和裝孔雀首飾的包裝盒,徑直走入休息室裡。
休息室內依然是曖昧的粉紅色燈光,屋子裡到處彌漫著一種清淡的香水味道。一個女人正背對門坐在梳妝鏡前。燙染的深紅色短發十分紮眼,纖細的手臂上套著長筒的黑色絲質手套,一件無袖開衩的黃綠色旗袍繡著紅白牡丹的圖案,端正的脊背,纖細的柳腰,圓潤飽滿的臀部透過圓凳的擠壓顯得充滿魅惑力,尤其是旗袍下擺分叉處露出的兩條修長玉腿,還有腳背上因為清瘦而凸起在面板表面的血管肉筋,套在紅色的高跟鞋中便更顯出女性獨有的冷豔神秘。
霍無痕光是用眼睛盯著那勾人心魂的背影便已經不能自已,他長了十九年,卻還從未能遇到一個如眼前這般魅惑眾生的女人。不!她已經不能用人來形容,只要當霍無痕想起她時,吃飯的碗筷變成了她,手搖的紙扇變成了她,就連睡覺時蓋在身上的被子也是她。她是無所不在的,就像中了永遠無法解除的魔咒,但當事人也是心甘情願的,甚至還希望這魔咒永遠也不要消失,恨不得直到生命的盡頭完結才好。
魚雪玉聽到開門聲回過頭來,白若霜雪的臉蛋上化著淺談的妝,嘴唇卻塗抹地比鮮血還要紅。她的目光清冷中透著冷豔,雙耳上佩戴兩個指甲大小的紅寶石耳墜,一見到進來的是霍無痕,立刻又轉變為驚喜之色,面頰上瞬時浮起兩朵紅霞,顯得嬌嫩如花。站起身來,紅唇輕啟,露出少許亮白的牙齒,“無痕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
霍無痕走到近前,將玫瑰花束遞上去,“路上有些事情耽誤了,否則我一早就能來,你已經演過一場了吧?”
“哦,謝謝。”魚雪玉一臉驚喜模樣,雙手捧著花束,稍稍探出鼻尖聞了聞,繼續道:“還好你來得及時,第二場算是趕上了。”
霍無痕又把首飾盒放在梳妝臺上,解開捆綁的彩帶,揭開盒蓋,將那套黃金孔雀首飾展示在魚雪玉的面前。
“好漂亮。”魚雪玉的目光牢牢被孔雀首飾吸引住,不由得贊嘆出聲來。
“來,我給你戴上。”霍無痕拿起項鏈走到魚雪玉身後,伸手繞過她的腦袋,將金鏈子的兩端在她白皙的後脖頸處繫好。
以孔雀身為造型的項鏈正好垂在飽滿的胸脯之間,從霍無痕站立的角度看過去,當真有一種讓男人無法思考的吸引力。
“啊……”伴隨著魚雪玉一聲低沉的驚叫,她的柳腰已被身後的霍無痕牢牢環住。
霍無痕將面龐貼在魚雪玉的左肩上,感受著手臂與美人腰肢相互擠壓的美妙觸感,鼻子裡嗅著讓人神魂飄蕩的幽香,那份女性獨有的溫柔,瞬間如電流般麻痺了他的神經。此刻他只想深陷在這溫柔鄉中,其他的事情什麼也不去想。再沒有比沉醉在女人制造的柔情中更讓男人心醉了,那是酒醉的混沌悵然所不能比擬的,是心甘情願,是意猶未盡,亦是捨生忘死。
魚雪玉此刻就像一頭溫順的綿羊,任由霍無痕摟抱著自己的嬌軀,她將柔嫩光滑的雙手搭在霍無痕的手背上,輕聲喚道:“無痕,你是真心愛我的嗎?”
“嗯……”霍無痕如在夢境的海水中漂流,就算現在魚雪玉想要殺了他,他也會心甘情願的點頭同意。
魚雪玉的眼神中立時透出欣喜,又問道:“那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分開,你會怎麼樣?”
霍無痕一聽這話,立刻睜大了雙眼,“怎麼會!?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把咱們兩個分開。”
“可是……”魚雪玉欲言又止,雙眸中已不再是成熟的嫵媚,反而閃爍起少女般純情的晶瑩淚花來。
“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流淚?”霍無痕比面前的佳人還要難受,慌忙松開她去桌上取來紙巾擦拭。
魚雪玉這才委屈地說道:“就在前天,班益來劇場找我們老闆,說要買我去他家裡做私人歌女。他給了我們老闆二十萬金魂石,說明天一早就派人來接我過去。”她越說聲音越悽楚,才剛剛止住的淚水,此刻又順著臉頰流淌出來。梨花帶雨的模樣,在惹人憐愛的同時,還自帶著令人意想不到的驚豔。這個表情瞬間就抓住了霍無痕的心,使他完全陷入了呆滯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