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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踏雲身高一米八五開外,健碩的軀體沒有一絲贅肉。雖說室內溫度適中,眾人裡也只有他自己穿著短袖短腿的深藍色粗布衣褲。他的小腿上生滿濃密的腿毛,腿肚上的筋肉鼓脹的像是個皮球。下巴上的山羊鬍被黑繩編成了麻花狀,深陷的面頰皮肉下垂成幾道皺褶,目光卻似夜幕中的煙火一樣絢麗。
馬踏雲給東方天馬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老爺子真精神!”
兩人一同走進決鬥場地,這是一個由白色界線組成的圓形區域,直徑只有五米,兩人需要在圈中進行決鬥,被逼出圈外者算輸,主動投降者算輸。
馬踏雲走入圈中釋放自身的魂紋能力,一條墨藍色長棍立時出現在他掌中,這長棍的兩端各有一個渾圓的球形,都如拳頭般大小。只見他將這長棍立在地上,對同樣走入圈內的東方天馬道:“老夫不想讓人說欺負後輩的閑話,就站在這裡先接你三招。這三招過後,如果我還沒有倒下,便使出全力和你對決。到那個時候,就休怪老夫手下不留情面了。”他說話時目光一直盯著東方天馬,從他的瞳孔中看不到絲毫輕視,反倒異常嚴肅認真,如同在和實力相當的對手對峙。
即使經歷了無數次戰鬥,可當東方天馬站在馬踏雲面前時,心中無論如何也不能平靜下來。彷彿第一次與人對決的那種緊張感又回來了,他不可思議的發現那感覺竟然如此熟悉,就像流淌在身體內的血液一樣無法言說。面前的對手似乎被無限放大成一個無比強悍的巨人,而自己彷彿是地上的螻蟻,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不得不說馬踏雲是一位十分了解戰鬥的人。戰鬥並非完全以武力壓制對手,有時單憑氣魄就能讓對手失去鬥志。他正是以自身的氣勢施展無形無影的攻擊,然而這也正是年輕的東方天馬還尚未觸及到的領域,是實力相當的高手在真正出招前便埋下的伏筆,看似了無痕跡,實則兇險異常。試問又有什麼比攻破對手的心更直截了當呢?
內心雖有動搖,卻依然抱有一戰的決心。東方天馬緊握住幽手的同時,那條綁在劍柄上的白色絲巾也不可避免的映入了眼簾。劍聖白隱鋒的面容在腦海中一晃而過,心目中的偶像讓他立時驅散了所有的慌亂和不安。
腳下風團炸起,東方天馬的身體一瞬間來到馬踏雲的面前。手中的木劍迅速做出一個揮斬動作,但他並未用盡全力,因為他心裡清楚這一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奏效。
馬踏雲的雙腳始終沒動,他也只是將握住棍棒的手臂抬起,便將來勢兇猛的木劍攔截。東方天馬只覺得一股寒氣迎面吹來,再一看木劍與棍棒碰觸的地方,表面正緩緩凝結一層薄薄的冰霜,眨眼的功夫就在劍尖上結成一個雞蛋大小的冰坨。
馬踏雲的魂紋能力是地予武裝的海天屬寒冰類,而這根名為積冰的棍棒,被其碰觸的任何物體都會瞬間覆滿冰霜,而且冰凍程度會隨著接觸時間的長短逐漸加深,由外而內將生物的血肉全部凍結,直至死亡。
東方天馬用盡全力將木劍抽回,如果再晚些的話,幽手便完全被凍結在積冰上難以分離。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越發覺得馬踏雲是個難纏的對手。
“一招了小子。”馬踏雲依然保持手握積冰的姿勢提醒道。
退後兩步的東方天馬露出堅決的目光,他以雙手握住木劍,腳下回旋的風氣流越發強盛起來。這次他採取急攻速退的騷擾方式,幽手與積冰相互碰撞的聲響就像節奏鮮明的鼓點一般。馬踏雲還是立在原地專注防守,但和之前相比他的態度已完全不同,就算從他的目光中也能感受到那份驚愕。他實在難以相信,年紀這麼小的東方天馬竟能把魂紋能力運用的如此嫻熟。還有這如風若影般不可思議的速度,肉眼已經難以捕捉,若不是他曾有過數次被十幾人圍攻的經驗,此刻想必已經身中數劍。
東方天馬是用心在揮出每一劍,腳步移動時對速度的掌控,木劍進攻時對力度的拿捏,他都把這些細節做到自己所能達到的極致。可他越是如此,馬踏雲那應對自如的模樣便越是讓他內心惶恐不已。他無法評斷面前這個對手的實力究竟如何,對方好像是一片深不見底而又廣闊無邊的海洋,而自己對戰鬥方面的理解程度也只是汪洋中的一座孤島的程度。
“你只剩下一次機會了小子。”馬踏雲順利接下了東方天馬的第二輪攻擊,後者已經氣喘籲籲,而他卻連面色都沒有任何變化。
事到如今,再進行第三次攻擊已經是徒勞。東方天馬索性退後到最初站立的位置,單手握緊木劍站直身體,他在整理自己錯亂的呼吸和心跳,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受到影響。
“學聰明瞭嗎?但浪費時間也是不行的。”對於東方天馬的退避,馬踏雲並未感到意外,相反還投去稱贊的目光。決鬥中可以失手,但唯獨不能失去氣勢,即所謂的自信心。東方天馬也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選擇終止第三次進攻。
“如果你不攻過來的話,老夫可要出招了。”馬踏雲如是說道。他單手的手心朝下握住積冰的一端,將整個棍身抬起到於胸口平齊的位置,積冰所散發出的陣陣寒氣彷彿能把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住,輕輕一碰便會像玻璃一樣支離破碎。
東方天馬只是站在原地繼續調整呼吸,他明白麵對馬踏雲這樣的對手,自己充其量只有與之周旋的能力,要想幹脆直接的擊敗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積冰前端的圓球直挺挺撞向東方天馬的胸膛,那股力量就像撞擊銅鐘的鐘捶,看似笨重,卻能奏響震蕩山河的迴音。
東方天馬依靠魂紋能力敏捷閃躲,但他忽然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無論自己如何移動位置,只要在這白色界線的圓圈之內,都是馬踏雲的攻擊範圍。明白這一點的他立時開啟嵐風障護身,積冰幾乎同時趕上,寒霜在快速旋轉的風氣流中擴散,形成兩股相互對沖的恐怖力量。
隨著馬踏雲一步步的跟進,積冰向前沖頂的力量也越來越大,嵐風障的表面在寒霜的作用下逐漸被朝兩邊擠壓,眼看就要抵在東方天馬的胸口。
迅猛的疾風在一剎那爆發而出,疾風之手如隱形的翅膀般完全舒展開。馬踏雲緊皺起眉頭,下巴上的山羊鬍須在狂風的作用下胡亂飛揚,他的身體差點被氣流掀翻,手中的棍棒也險些脫手掉落。他想要質問東方天馬究竟是如何將魂紋能力掌握到如此程度的,但周遭肆虐的風卻不允許他說出口,於是他只能在心底喊道:“禪悟嗎!?如此年紀,可能順利修煉到這種程度嗎?”
就在馬踏雲思考的這幾秒鐘時間,疾風之手已經從左右兩邊合攏上來。他立刻用積冰撐在中間,魂紋能量霎時爆發,比先前還要明顯的寒霜頃刻間包裹住整個棍棒,隨後以驚人的速度形成幾十根粗如手臂的冰柱,向四面八方不斷延伸。這就好似是放了一場奇異的冰煙花,是無聲的綻放。疾風之手被無限生長的冰柱刺穿,完全被紮成了蜂窩狀。這些冰柱並非筆直朝一個方向生長,在刺破了疾風之手後,便打著轉以螺旋形態纏繞住氣流形成的每一根手指,將整個疾風之手牢牢固定,令其再也無法隨心所欲的活動。
猛烈的狂風加速了寒霜的擴散,四周的地面瞬間結下一層厚厚的冰殼,並且還在向外不斷擴張。眾人見到這個場面紛紛朝後退讓,疾風卻好似鋒利的劍刃,將所有的窗戶玻璃全部破壞殆盡。
雖然是在對決的緊要關頭,但無論東方天馬還是馬踏雲都不想給眾人制造麻煩,他們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拋下了求勝之心,解除了自身的魂紋能力。室內不可避免的變成一邊狼藉,兩人還都身處在白色界線的圓圈之內。
“是我輸了。”馬踏雲空著兩手立在原地,之前的氣勢不知去了哪裡,此刻他看上去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老人。他繼續說道:“小小年紀就能把魂紋能力修煉到禪悟階段,在與老夫戰鬥時也未有退縮之意,意識到自身弱點時立刻調整心態,把握住時機發動出其不意有效的反擊。單憑以上幾點,老夫便已經輸了。”
東方天馬急忙搖頭道:“晚輩的修行還遠遠不足,老前輩您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這一戰我學到了很多,我輸得心服口服。”說完竟由衷的對馬踏雲鞠了一躬。
“哈哈哈哈……”馬踏雲捋著山羊鬍大笑不止。“好好好,勝不驕敗不餒,英雄難得,少年難得,謙卑更難得。”轉過身來又對家主白錦衣道:“是我輸了。”
白錦衣雖是這一代的當家人,卻也對馬踏雲非常恭敬,笑著點頭道:“我還是第一次見馬老爺子這麼誇獎一個人,何況還是個不滿二十的孩子。既然如此,我們白家就答應遊俠組織的請求,出錢資助你們。”
“好耶!天馬哥太棒了。”尹傲的一聲歡呼,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綻開了笑容。
“好樣的天馬!”扈銀走上前來,重重按住了東方天馬的肩膀稱贊道。
東方天馬用力點了下頭,成功的喜悅並未在他心中佔有絕對的空間,反而是那條纏裹在幽手上的白絲巾,那已經沾染了些許汙跡的白隱鋒三字,讓他更加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