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腳步聲,計在路走了進來,“有訊息了!張棄星將軍被吳壽將軍率領的紅甲軍全殲,還被說成是企圖謀反的亂黨。範絕峰大人也在皇城被人投毒致死,現在軍方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
“吳壽這家夥,竟然在這時發動軍變。”伏浪的拳頭重重砸在桌面上,茶杯中的水液立刻溢了出來。
馮吉海道:“這樣的事情會越來越多,政界和商界都會受到嚴重影響。看來危機比我預想來的還要快,不能繼續停留了,明天就朝皇都進發。”
計在路又道:“還有組織裡的同志傳來訊息,說李黑豹將軍正在皇都四周的城鎮大量徵兵,看來也要在短期內發動戰爭。”
“這不奇怪,李將軍常年負責皇都的守衛,他這是在預防吳壽趁亂攻佔皇都,否則不會這麼晚才開始行動。”
“您的意思是,我們要與李將軍聯合,共同對抗吳壽的勢力?”
“不,吳壽只是名義上掌握著一部分軍隊,在他背後一定還有政商界的支援。論調兵遣將和戰術運用,他根本不是張棄星的對手。他此次能夠得勝,我認為不是有高人在背後出謀劃策,就是運用了魂石能源的高階戰爭兵器。當然也可能兩者兼具,那麼他的勝利就是必然的。我是在想,吳壽的背後可能會有誰在支援。”
“是苗希政嗎?還是杜濤?這兩個人似乎嫌疑都很大。”
“苗希政和杜濤雖在政界有權力,但他們都沒有能夠支援軍隊的龐大財力。依我看,尋遍整個帝國,能夠有這樣實力的商界大家族只有兩個,天下獨白,紅魚金行。”
馮吉海此話一出,屋內眾人立時陷入冰凍般的寂靜之中。
夜風微涼,吹在肩頭。
梅馨桐挽起袍子的下擺蹲在紅鯉河邊,緩緩流淌的河水就像母親哼唱的歌謠,一直延伸向遙遠的彼方。
她在偷偷哭泣,而且還哭得非常傷心。離開皇都的陌生,與父皇分別的無奈,路途的兇險,隨時會死亡的恐懼,這些都成為無形的惡魔在思想中肆虐。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也許已經無法承受,又或者從一開始就已經徹底崩潰,現在還活著的可能只是個行屍走肉。這裡的夜晚是那麼寒冷;這裡的食物是那麼生硬;這裡的環境是那麼骯髒;這裡的一切都令她無法忍受。但又能如何呢?她連自己今後是否還能繼續以公主的身份生存都無法確定,更別提想要宮廷般榮華優雅的待遇。
一片薄石子快速飛過,在河面上激起一連串的波紋,緊接著便有第二第三片飛過。
梅馨桐緩緩抬起哭紅的眼睛,黑夜裡看不清石子飛出了多遠,但卻能清楚地聽到水花飛濺的回響。
“在家鄉的時候,很少有機會到水邊玩,所以每次到了河邊都會很興奮。我們經常玩打水漂的遊戲,誰打的最遠就能當孩子王。”
說話的自然是東方天馬,他走到河邊的淺灘處站定,手裡還攥著一把拾來的石子,眼神就像陰霾的烏雲一樣沉悶。
兩個人的心情相符,自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梅馨桐站起身來問道:“孩子王?是孩子中的國王嗎?”
“嗯,不光成年人的世界裡有國王,孩子也是一樣。”
“那天馬你當過孩子王嗎?”
“一直都是。”
“呵呵……”梅馨桐紅著眼睛掩唇輕笑,白皙的臉龐在夜風吹拂中更顯妍媚。
東方天馬望著她的側臉,心中倒有些心曠神怡起來。之前梅馨桐都用白袍上的帽子遮住頭面,此時沒有那些遮遮掩掩,這才顯出她那傾城之貌。
說心裡話,梅馨桐是東方天馬見過最美麗的姑娘。聶茹的清純,惠紙鳶的妖媚,都不能與她那高雅柔弱的儀態相媲美。這樣的女子就像潔白的天鵝,在美麗的外表下,同時擁有著純潔高尚的心靈,容不得絲毫汙穢的侵蝕。
“呀呼!我是最強的捕魚獵手。”尹傲不合時宜地大喊一聲,他不知從哪找了把舊魚叉拎在手中跑過來,把上衣和長褲都脫了,只穿一條三角褲赤腳沖入紅鯉河中,模仿起漁夫捕魚的遊戲來。
氣氛瞬間轉變,東方天馬也索性脫掉衣褲躍入冰冷的河水中去。即便正是秋冬時節,他和尹傲卻都不以為意,反倒玩得不亦樂乎。他們互相潑水,任由河水濕透頭面,即使冷得渾身發抖也不出來。岸邊的梅馨桐雖不敢下水,卻也被他們的樣子逗得笑出聲來。
大家還都是孩子,還有對世間美好的嚮往,煩惱與悲傷都只是暫時的,大好時光就在不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