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天馬站在山鹿莊正門口,石階兩邊擺放兩頭坐臥姿態的鹿雕像,門首上方懸著一塊長匾,上面有山鹿莊三個墨綠色的大字。很新奇的是,圍住整個莊園的牆壁上,畫著種類各不相同的鹿,牆壁頂端為圓拱形,每相隔半米便鑲嵌一根金屬倒鈎,再將鳥籠的底座掛在上面,只要稍有動靜,籠子裡的鳥雀便會一起鳴叫起來。
鳥叫聲響起不過一杯茶的功夫,山鹿莊緊閉的大門便被從裡面開啟了一條縫隙,從中探出一個小腦袋,竟是個紮著鹿角銀頭箍的小童。見東方天馬立在門前,便對他說道:“這位旅客,你是來購劍的,還是來借宿的?”
東方天馬應道:“如果方便的話,我兩樣都辦。”
小童笑著把門開啟一半,笑嘻嘻應道:“您請進來。”
東方天馬隨著小童來到莊內,先是穿過擺放各種植物盆栽的花園,隨後又是迷宮般縱橫交錯的迴廊,最後才來到一座三層小樓前。這座小樓紅磚似血青瓦如玉,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柔和的光暈,映照在二人的面頰上。
東方天馬不由得看呆了眼,一旁的小童甚為得意,說道:“這是我們莊主請了許多能工巧匠,用獸血煉磚,以碧酒染瓦,才建成了這麼一座碧瓦血磚樓,整個大陸再找不出第二座來。”
進入這碧瓦血磚樓內,只見大廳裡有八根玉石柱子支撐,左右手兩邊各擺六把高背椅,正中主位後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卷,描繪的是九隻梅花鹿在山間小溪邊飲水的場景,這幅畫也就叫做《九鹿溪飲圖》。
那主位上坐著的就是山鹿翁,雖然已經過了古稀之年,卻精氣神十足,就像十幾歲的孩子一樣朝氣滿滿。他把滿頭白發包在一頂用鹿皮和鹿角做成的帽子裡面,面頰上的皮肉扭曲的不成樣子,像是被燙傷留下的疤痕,只有兩道白眉直垂到於嘴角齊平的位置。他的身材屬於矮胖型別,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裡自帶著一種仙風道骨的暢然。
此時在客位上已經有三人在座,四人正在交談著什麼。東方天馬走得近了,和那小童一同立在一側聽著,只見坐在山鹿翁左手邊第一個座位上的那人說道:“山鹿翁的手藝大陸馳名,上次為給將軍祝壽打造的那把白龍耀日劍,讓他本人贊不絕口,所以這次還請您為我個人也打造一把。”這人穿一身白蟒紋鑲金邊的束腰衣褲,腳上套著白靴子,面目俊朗英氣十足,言談舉止都有顯貴家族中人的氣質。
山鹿翁穿一身花花綠綠的長袍,坐在椅子上笑道:“難得我這老頭子做出的兵器能讓將軍滿意,真是榮幸之至。嚴長官請在小莊暫住幾日,你要的劍,我自會盡快打造。”那嚴長官答應一聲,便起身朝後面歇宿處去了。
這時坐在山鹿翁右手邊的第一人開口道:“我要的兵器還請山鹿翁盡快打造,因為我有急事需要趕去月菇城一趟,必須在三日內啟程。”這人穿一身大紅色衣褲,背後印著黑色的獸爪,濃眉下一雙虎目,左耳根下有一顆豆大的黑痣,一看就是常在道上行走的遊俠。
山鹿翁笑著點了點頭,應道:“這完全沒有問題,周遊俠不必擔心,我最快明日之前便把兵器做好。”那周遊俠起身稱謝過,也便回自己歇宿的地方去了。
剩下一人是大陸西方來的商客,于山鹿翁簡單談了談生意事,也轉去後面了。
見三位客人相繼離開,那小童這才上前報道:“莊主,這裡有一位旅客想要買劍,順便要在我們這裡歇宿。”
山鹿翁捋了捋自己一側的長眉,沖東方天馬和氣一笑,說道:“這位小兄弟風塵僕僕遠道而來,想必鑄劍在次,歇宿是主吧?”
東方天馬見自己的心事都被對方說中,索性點頭承認道:“您說的是老爺爺,我是趕路來這裡的,四周又沒有旅店可住,於是就想到您這裡借宿一晚。正巧我原來的那把木劍折損了,如果能在您這裡看到趁手的,價錢合適我就買。”
山鹿翁點頭對那小童道:“鹿童啊!你帶這位客人到後面的劍室裡去挑吧。”說完便將劍室的鑰匙親手交到鹿童手裡。
鹿童答應下,便引著東方天馬走側門出了碧瓦血磚樓,又在迷宮般的迴廊間穿梭一陣,這才來到莊園後面用來陳列成品的劍室。為了避免閑雜人等私入,想要進入劍室一共要透過兩道關,第一道是有人把守的院牆入口,第二道便是需要山鹿翁鑰匙的劍室入口。
鹿童用鑰匙開了門,對東方天馬道:“你盡管瞧,如果有中意的就和我說,我再去和主人稟報,回來告訴你主人定的價格。”
東方天馬忍不住問道:“這裡面的每一把劍都是山鹿翁老爺爺親手打造的嗎?”
“那當然啦!很多知名的劍客和收藏家都是奔著我們莊主的名號來的,這可沒有半點參假。”鹿童邊回答邊引著東方天馬走進劍室內。
劍室內部分類有序,根據不同材質進行劃區域擺放。這裡不但有最常見實用的銅劍、鐵劍、鋼劍,還有造型奇特具有收藏意義的銀劍、金劍、玉劍,有開刃的也有未開刃的,有掛在牆上的也有擺在架子上的,粗略估計也有上萬把之多,所以這劍室便叫做“鹿莊萬劍閣”。
雖然商品種類繁多,但東方天馬還是一眼便注意到了數量最少被擺放在角落裡的木劍區域,他想都沒想便徑直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