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人皮慢慢和臉分開,身側的人露出真容來。他兩隻手仍在動,這次移到了眼上,不知從眼中取下一層什麼來。
琥珀眼露出,風華之姿盡顯。
不是賀蘭天瓊,又是何人?
眉峰蹙到一處,梅疏影沉聲:“你扮做濤叔幹什麼?濤叔呢?”
揚唇笑了笑,賀蘭天瓊道:“放心,他沒事,我就是讓人請他去睡了一覺。至於扮做他……”
臉上露出點無奈:“這不是他今日,能時刻跟在你身邊嗎?”
“跟在我身邊做什麼?”梅疏影面色絲毫沒有變好。
“我……”聲音變得很低,梅疏影聽到他嘆道,“疏影,不要總是這麼撐著,若是想哭,就哭吧!”
眼中瞬間布滿惱意,梅疏影瞪著他,惡狠狠道:“你胡說些什麼。”
“哭出來就不會那麼難受了。”賀蘭天瓊眼神執著,聲音帶著一絲蠱惑。
梅疏影眼中的惱已變成了怒,他瞪著他:“你以為你是誰,以為自己很瞭解我嗎?可笑。”
明明是嗤之以鼻的,可梅疏影一雙眼偏卻水霧彌漫。
賀蘭天瓊幾乎已經貼近了他,神色柔和的一塌糊塗。
他聲音低低的:“疏影,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水霧在眼中打轉,這些日子來的怨,的恨,的隱忍,的委屈齊齊湧上心頭。
可梅疏影仍是倔強的偏過了頭:“本侯的妹妹今日成了皇後,如此大喜的日子,本侯高興還來不及。為什麼要哭?你是腦子昏了嗎?”
“是,我腦子昏了。”賀蘭天瓊語氣虔誠,“我很難受,心很疼,很想哭。”
說著,他強硬的扳過梅疏影的臉,迫使他看著他。
琥珀色的眼眸氤氳著霧氣,霧化成水,悄聲滾落,順著那絕美的面容一點點滑下去。
梅疏影眼中彌漫著的霧氣,再控制不住,順著眼角,一滴一滴,無聲的滑落。
頃刻間,賀蘭天瓊放在梅疏影勃頸上的手就被打濕。
他手移了移,將那無聲痛哭的人攬進懷裡,柔聲安慰:“不是你的錯,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梅疏影把梅疏瑤進宮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認為是自己毀了妹妹的一生。
可這根本就不是他的錯!
“不是嗎?”梅疏影的聲音依舊沙啞,他懷疑的,怔怔的問著。
“不是。”賀蘭天瓊語氣堅定。
淚還在滑著,梅疏影神情有些恍惚,他重複:“真的不是?”
“不是。”
“真的不是嗎?”
“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