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梅疏瑤顯得有些為難,她遲疑著道,“您是要去往宴會上的吧?”
這條路通往禦花園,陛下這個時候經過,可不就是要去宴會之上?
若是她在此為陛下彈琴,那些個等著陛下的娘娘們,怕是要不高興的。
“朕是該去了。”收回自己的目光,應飛鴻淡笑,“待改日閑筠病好了,朕親去你們侯府,屆時疏遙可要為朕彈奏一曲?”
梅疏瑤鬆了口氣,她福身:“是,臣女屆時一定候著陛下。”
“嗯。回去轉告閑筠,讓他好好養身體,切勿多想。”吩咐完,應飛鴻轉身,總算是朝著禦花園的方向抬步了。
走出幾步,他又回頭,笑道:“疏遙可要和朕一同回去?”
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梅疏瑤再度屈膝:“陛下的好意,臣女心領了,但臣女還想在此多吹會風。”
“哦!也好!”笑了笑,應飛鴻回頭,朝前走去。
“也別吹太久,小心著涼。”
梅疏瑤身子放鬆下來,正欲坐下,又聽得這一句。
她只得再度拜謝:“謝陛下關心。”
不過,這次應飛鴻倒是沒再回頭,而是徑直朝禦花園的方向去了。
“名琴配名家,梅小姐琴技精湛,那‘玉澗’可算是得遇良主了。前日錦嬪娘娘向您討這琴時,您不給,原來是已替‘玉澗’尋好了主人。”瞧著應飛鴻腳步輕快,江鬱清忙拍馬屁。
“呵”冷哼一聲,應飛鴻嘲弄的笑道,“就錦嬪那琴技,也配的上‘玉澗’?”
這話江鬱清就不好接了,他只得轉了話語:“‘玉澗’賞給梅小姐,侯爺知道了,也會感謝陛下的。”
“哼!就你多嘴!”
應飛鴻自己提起梅閑筠來,尚不覺得如何。可被江鬱清這一提,他就又想起那晚梅疏影扇他的那兩巴掌來。
甩了甩袖子,他怒道:“朕用不著他感謝。”
抿緊了嘴,江鬱清再不敢接話。
陛下適才對梅小姐和顏悅色,還將“玉澗”這般名貴的琴都送了出去。又再三交代梅小姐勸勸侯爺,竟不是想與侯爺和好?
湖邊,梅疏瑤一頭霧水。
自己今日是走了什麼運氣,進宮赴個宴,竟被羅貴太妃盯上,拐彎抹角想插手她的婚事。出來避一避,還能遇上陛下。
最關鍵的是哥哥明明沒有病,卻要聲稱自己病了,閉門謝客,誰都不見。
讓她剛才面對陛下詢問時,緊張的要死。生恐說錯了話,給哥哥招來禍端。
雖說陛下同哥哥師出同門,關系極好。陛下未登基前,只要哥哥在京中,陛下就時常要跑去他們靖西侯府。還時不時會讓她奏琴,而陛下與哥哥則舞劍。
可終歸陛下如今已是九五之尊,哥哥謊稱舊疾複發,往嚴重了說那可就是欺君了。陛下若是不高興,追究起來,他們可是誰都擔不起。
方才,陛下說要待哥哥病好之後,登門聽她彈琴,她……她回去還是勸勸哥哥莫要裝病了吧!
“小姐,陛下賜了‘玉澗’給您,您怎麼還不高興?”跟著梅疏瑤的丫鬟幽若見梅疏瑤一會一蹙眉,不由擔憂的問道。
“額,高興。”梅疏瑤勉強揚了揚唇角。她心裡擔憂的事,又豈好和丫鬟細說。
幽若聞之,就笑了起來:“就是嘛!宮裡這麼多位娘娘,陛下都沒把‘玉澗’賜給她們,卻賜給了小姐,可見陛下最看中小姐。”
“幽若。”梅疏瑤不由變色,她瞪了瞪幽若,厲聲道,“胡說八道些什麼,若要人聽到了,誤會怎麼辦?”
“是奴婢錯了。”幽若委屈的低下了頭,卻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沒有說對。
梅疏瑤無奈的搖了搖頭。
宮裡是什麼地方?她一個未嫁的女子,被人說陛下在那些娘娘和她之間,最看中的是她。萬一讓人聽到,她還要不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