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寒碧想都沒想的搖頭,過而,才發現他正背對著她,瞧不見她這動作,忙張口言道:“不是責任,是我的心甘情願,心甘情願的事,又豈來後悔?”
“那你豈會不知,我亦心甘情願啊!”
千言萬語都不必再說,命運面前,哪有什麼過多的選擇?
至於心底的情,情起不由己,情歸……
一顆心動了便是動了,若需不遺餘力,那便耗盡能耗的所有,倘真到了要分道而行的時候,也不過是回到自己本來的路上罷了!
又有何懼?
那單薄的身子站的筆直,輕緩的聲音直擊心上,凝望著他的曾寒碧努力抬了抬下巴,可終究面上還是濕涼了一片。
……
元軍營地中,主帳裡,燈火明亮,炭盆點了好幾個。
主人賀蘭天瓊剛剛沐浴完,發絲還帶著水珠。燈火下,他一張臉明明滅滅,看不清神色。
樂清站在他身後,小心的幫他絞著發。一旁的暗衛,恭恭敬敬的彙報著京都的近況。
“攝政王和王妃已搬回了府中,王爺這次好像打定主意要給您選世子妃,王妃已在府中數次舉辦宴會,廣邀京中適齡的女子……”
暗衛聲音越來越小,頭亦低了下去。世子妃的問題可是小王爺的禁忌,他還真是命苦,竟輪上彙報這問題,但願別被遷怒!
賀蘭天瓊眉宇一動,不悅的道:“藺慕勤在幹嘛?這種問題還需要傳來問本王?”
這一聲出,那暗衛“咚”的跪倒,張嘴,磕磕巴巴:“藺世子說,說您也到了,到了該娶親的年齡,不如,不如就挑個合適的娶了吧!反正,反正最想要的那個也,也得不到。”
暗衛硬著頭皮說完這話,只覺屋中溫度瞬間低到冰度。
樂清絞頭發的動作頓住,這藺世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慣愛挑戰世子爺的忍耐力。
“告訴他,若是本王回了京,這事還沒解決……本王不介意親自給他和三公主辦親事!”唇角一勾,賀蘭天瓊漫不經心的道,“退下吧!”
那暗衛忙應了往外撤。
“繼續擦”拿起桌上的荷包,慢慢撥出裡面那塊祥雲玉佩,賀蘭天瓊戲謔笑道,“怎麼,你也這麼想?”
樂清忙繼續手上的動作,低眉順眼:“奴才覺得這世上凡事爺您想要的,終有一日都會得到。”
“是嗎?”反問這一句,賀蘭天瓊撫了撫玉佩上的字跡,“你也瞧見了,她可並不待見我,還敢這麼說?”
“爺為什麼不把您為她做的事告訴她,或許……”樂清遲疑的道。
“或許她會因為恩情而看上我嗎?”賀蘭天瓊嘲諷地接下他未言的話,但隨即他便眸色一深,“在你看來,那也許可以算是恩情。可在我瞧來,我這些年所為於她不過錦上添花,遠抵不了她當年對我的雪中送碳,又更遑論攜恩邀情!更何況,我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為我想這般為她做罷了!”
他低頭,瞧著手中的玉佩,碧綠的玉石晶瑩剔透,看得清每一條紋路。
許是主人佩戴的久了,隱隱已生了幾道“血絲”。
還有句話他沒說:若無她,便不會有如今的賀蘭天瓊,可若無賀蘭天瓊,她依舊能成為今日的她。
從來都不是她需要他,而是,他離不開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