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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在戰場上渡過的時間比留在家中的日子還要多的將軍, 被告知以後再都不能上戰場, 那是何等的痛苦!?
皇上雖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 但也能理解一二。
他知道李斂是個有大才華的人,李斂滿腹的才華全都是武藝、兵法、戰爭上面,他比任何人都想徵戰沙場!因為他是李斂,他生下來就是為了在戰場上發揮才華的!
李斂從小就在戰場上長大,早已習慣了金戈鐵馬, 揮斥方遒的生活, 要他從此之後拋卻戰甲長.槍,放馬南山,轉而面對朝堂之中各式各樣的笑裡藏刀, 暗流洶湧的爭鋒,這怎是痛苦二字能概括的。
「臣以後是再也不能為皇上徵戰沙場了。」李斂慨嘆道。
皇上心中一熱, 將語氣放緩和下來道:「靜涯戰功赫赫, 勞苦功高,你為朕為大周做的事情已經足夠了,朕和大周的百姓也會一直銘記你的功勞。」
算起來, 他也算是看著李斂一步一步長大的了。看著他從青澀的戰場菜鳥,成長為大周的擎天支柱, 看著他從紙上談兵的少年將軍,成長為揮斥方酋的天策府統領。
皇上輕嘆了一口氣。
他本就是個感情深厚的人,可是現實總是逼迫他鐵石心腸。做得皇帝越久, 他的心思就越來越硬。思及與李斂多年來的情份, 皇上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幾分觸動。
而且, 皇上對李斂心裡是帶有愧疚。雖然李斂也許不知曉,但此前他還一直猜忌李斂,疑神疑鬼,生怕李斂會謀反、自立。如今李斂為國效力,元氣大傷,連壽數也會有極大的影響,一腔忠誠實在無容置疑。
皇帝對臣子産生內疚之情,若是碰到心狠手黑的,如漢高祖劉邦和明太.祖朱元璋這種,說不準就直接命人拖出去砍了!而且一砍還是連帶全家一起砍的那一種。你算是什麼玩意,也敢讓朕內疚?聖明無過於天子,誰敢讓朕內疚!?
「臣有一件事,想求皇上一個恩典。」李斂貌似不好意思的道。
「靜涯但說無妨。」皇上和顏悅色的道。
「說起來也是慚愧,臣久聞穰縣、宛縣人傑地靈,自得封冠軍侯以來,卻從未有幸到訪一趟。再加上,臣這些年來與延年總是聚少離多的。」李斂頓了一頓,「所以,延年打算辭去司禮監首領太監和東廠廠公的職務,陪同臣一起前往食邑居住,調理身體。」
「這……」皇上第一個反應就是不成。
馮子芝其他地方不說,單處理政務的能力簡直是超一流。無論多困難紮手繁瑣的政事,他腦子一轉,就能寫上恰當的建議、陳條供皇上參考,省卻了皇上不少的麻煩。
但是李斂為國鞠躬盡瘁,險些連性命都丟了,他連李斂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成全像什麼話!?再說,人家兩夫夫一片忠心為大周勞心勞力,嘔心瀝血,連聚在一起的時候都沒多少,在情在理皇上都該答應李斂的這個請求。
李斂看得出皇上臉上的遲疑,連忙道:「延年作為司禮監首領太監和東廠廠公,公務繁重。他心裡總是擔憂著臣的身體,心神恍惚,難免會在正事上出錯,他也覺得不好把政事給耽誤了,所以才想請皇上另選賢能,接替他的職務。」眼巴巴的瞧著皇上。
皇上見狀,心下一軟,只得忍痛地點頭了,「朕會另尋人選暫時頂替司禮監首領太監一職,至於東廠廠公之位就讓延年繼續擔任吧!」他為李斂和馮子芝想得周全。馮子芝作為東廠廠公,平日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要是他一下把馮子芝一擼到底,恐怕會有不少不長眼的人欺上門。
「臣謝皇上恩典。」李斂喜氣洋洋的道。
他也不管那麼多,反正把司禮監的職位推走了就是了。
「還不快把甲冑穿上!要是外面傳出什麼冠軍侯衣衫不整地走出養心殿的風聲,你看朕如何收拾你!!」皇上見李斂高興的小模樣,忍不住笑罵。
李斂一邊把脫下來的塑雪套一一重新穿戴,一邊笑瞇了眼的道:「皇上,臣再求你一件事。」
皇上此刻正是對李斂最心軟的時候,只要要求不太過份,他定是有求必應的。
「說吧!」皇上解除了對李斂的心結後,與李斂的關系變得親近得多,說話也不把李斂當成外臣看待了。
「臣犬子李璉年十七,性情堅毅,果敢肖臣,文武雙全,潔身自好……」李斂一頓猛贊自家兒子,十足十的王婆賣瓜。
好不容易「介紹」完李璉的好後,李斂就圖窮匕見了。
「臣久聞長安公主性情溫和,聰慧善良,高雅大方,才氣出眾……」一大堆誇獎不要錢的往外吐。
皇上黑線。
這說的真的是他家的寶貝閨女長安,而不是天上的仙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