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外突然傳出一把豪邁的聲音。
「兒臣見過父皇!」
「臣等見過皇上!」
只見晉王、景王聯同景泰等數人步入養心殿。
跟隨其後的是齊王和他的心腹與楚王、寧王、康王及長興侯等黨羽。
「你怎會這麼快來到這裡的!?」太子一見晉王就驚訝地脫口而出。依他離開玄武門到養心殿的腳程來計,都不過是剛過去了一炷香時間,玄武門的禁軍總不至於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支撐不到吧!
事實上,早在半月前,禦醫剛傳出訊息周文帝命不久矣的時候,景泰就已經未雨綢繆的派了不少精銳喬裝打扮,於宮中一月一次採買的期間分批偷偷混入惠妃的宮殿裡,潛伏起來。就在晉王率人馬猛攻玄武門之際,那些精銳就從後殺出,裡應外合之下,晉王等人就順利打入宮裡了。
而早早結盟了的齊王和楚王等人此時突然領兵出現。
雖說他們的兵力合起來也比不上晉王,但晉王計程車兵剛剛才大戰一場,戰損不少。而且,晉王也不想與他們打得兩敗俱傷致使太子坐收漁人之利,在景泰的說服下,三方約法三章,每人各帶一百名精銳進宮。
「老二,就憑你那幾只蝦兵蟹將就想要阻止我?你也太小看哥哥了!」晉王得意的一笑。
「二哥!父皇病重,你竟敢帶人逼迫父皇退位!竊取神器!如此行徑與禽生何異!?」齊王一副痛心疾首的斥道,連太子也不叫了。
「二哥…唉……」楚王裝模作樣的長嘆。
太子氣急敗壞的大喊:「你們膽敢對孤不敬!?」
局勢十分明顯,晉王、齊王和楚王三方是聯合起來對抗他了。沒法子了,太子擁有儲君之位,只要一日沒有被廢,他就是最正統的繼承人。必須先踢他出局,剩下來的人才可以安心爭奪大位。
太子有點慌了,他來得匆忙,只怕自己留守在殿外那些人馬都已經被晉王等人殺了。眼下殿裡他還有四個勇武的將軍,只是晉王等人的人手足以輕易擊殺他們。
他一邊聲色俱厲的斥喝晉王等人,一邊不著痕跡地想要退到自家親信身邊,以圖後計。
只可惜,他的想法被晉王看透了。
晉王咧嘴一笑,他身穿烏金鑌鐵鎧,大步踏向太子身前。
「老二,哥哥有件事想請你幫幫哥哥。」語氣是難得的和緩,眼神暗示性的瞟向齊王和楚王等人。
太子順著目光看去,瞭然在心。怕是老大自己壓不住老四和老九,想要拉上他一道幹掉老四和老九吧!這樣想著,心裡稍安,後退的腳步也是一緩。
「嗯!」
太子倏地睜大雙眼,仇恨、痛苦、疑惑的注視著身前的晉王。
「我的好弟弟,請你幫幫哥哥,去死吧……」晉王充滿快意地抽出刺穿太子胸膛的長劍。
太子踉蹌地倒在地上。
「殿下!!!」太子的親信們吃驚的大喊,齊齊抽出身上的兵器往晉王殺去,誓要為自家太子報仇。
景泰暗自皺眉,示意身邊的兵士們放弩,把那四個太子親信射成刺蝟。
剛才晉王的動作太快了,他來不及阻止。在景泰的看法裡,太子「被廢」已成定局,晉王又何必親手弒「君」殺弟,落人話柄,徒添阻力。
「哈哈哈!大哥做得好!!」沒腦子的景王拍掌大笑。
半躺在戴權身上的周文帝嘴唇不易察覺地哆嗦了一下。
太子倒在冰涼的地上大口吐血。
隨著身上逐漸冰冷,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倖免的了。
這一刻,太子想起了很多。他想起自己第一次上朝受群臣參拜,想起自己監國時的大權獨攬,想起與自己如膠似漆的稱心,偏生就是想不起自己的心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了變化。明明,小時候的他是多麼的孺慕父皇,一言一行都向父皇學習。父子之間就如平常百姓般父慈子孝,親密無間。
童年時與周文帝之間相處的畫面一幅幅浮現眼前。
他錯了。
懊悔地仰視著周文帝,嘴巴無聲地蠕動著。然後,那曾迷失在權利的雙眼終究是緩緩黯淡下去。
周文帝渾身顫抖著,老淚縱橫。
「如今太子已死,不知晉王、齊王、楚王可曾決議出下任儲君的人選呢?」說話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但卻能夠讓人專心傾聽。
面對一國儲君被殺這件大事,馮子芝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心情頗好地用那如蔥根般修長白皙的手指倒著酸梅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