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人來!快……」戴權嚇得臉色一白,連手中的毛筆也跌了,趕忙扶著周文帝,揚聲就要叫人去請禦醫。
「別!」周文帝牢牢捉緊戴權的手,強撐著一口氣道:「戴權,擬詔。」
「皇爺……」戴權哀叫一聲。
周文帝加重語氣的道:「朕說,擬詔!」
戴權只得再次拿起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失德,倒行逆施,悖於弘德,暫於東宮之內閉門思過。未經召見,不得進宮。」
類似的聖旨,周文帝讓戴權一連擬了五份,分別給太子、晉王、齊王、楚王和寧王,並以身子不適為由,命瑞王、景王、秦王和康王進宮侍疾。
「你私下派人傳旨給賀齊,讓他替朕監督好京城內外各處兵馬的異動。另外,傳旨從五品昭烈將軍賈斂訓練新軍有功,複禁軍副統領一職。」
交代好一切後,周文帝才寬心地倒下去。
「皇爺!皇爺!!人來!傳禦醫!傳禦醫啊!!!」
周文帝這一倒和命太子、晉王、齊王、楚王和寧王閉門思過的聖旨在早朝上一出,頓時在朝中眾臣之間惹起軒然大波。
「孤不信!定是你這閹人假傳聖旨!孤要見父皇!!」太子臉色大變,聽聽「太子失德,倒行逆施,悖於弘德」這些是什麼的用詞,先是閉門思過,再來就怕是要廢太子了!
「太子殿下,皇上命您立即回東宮閉門思過,請恕老奴得罪了。」戴權對太子的指責聽而不聞,示意左右禁軍立即把太子「請」回東宮。
太子眼神一凝,臉容一正,鋒芒畢露的道:「孤是太子!大周朝的儲君!你們敢對孤無禮!?」
禁軍們齊齊停下腳步,遲疑地回頭看向戴權。
戴權不著痕跡地皺起眉頭。的而且確,只要周文帝一天未曾廢了太子的儲君之位,那麼他就始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尊貴無比的儲君。
見得戴權等人猶豫,太子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喝斥道:「父皇有疾,難道孤做這個兒子的連拜見父皇一眼也不可以嗎!?你們可是想要離間天家父子之情!該當何罪!?」
「父皇的聖旨之上可曾寫明要孤立時就回東宮?孤當先去拜見父皇,一盡子女盡孝之情才是!」
撇下這一句,太子就不管不顧的往養心殿方向走去。
他身前的禁軍無不紛紛退讓,就怕自己會撞到太子。
「你們…廢物!」戴權見得這群禁軍竟如此沒用,氣怒地罵了一句。
晉王、齊王、楚王和寧王這四位同樣被下旨閉門思過的皇子不約而同地跟隨太子往養心殿走去。
「不知道太子和四位王爺這是想要去哪兒呢?」
這時候,賈斂身穿一身精美至極的黑紅盔甲,長長的紅色雉尾在風中招展,單手握著火龍瀝泉,旁若無人地站在太和殿的殿門中央,阻塞來人的去路。
「賈斂!」只差少少就能踏出太和殿了,太子氣惱地道。
「末將見過太子,諸位王爺,請恕末將甲冑在身,不能行全禮了。」賈斂無甚誠意的,隨手一拜就是。
「哼!孤要去哪兒用得著跟你這小小從五品將軍彙報不成!?」眼下太子最著急的是要去檢視周文帝的病情,哪有心思跟賈斂周旋,「還不速速退下!」
「雖然無有明旨,但按皇上口諭,太子和四位王爺此時該立即回府閉門思過才是。難道太子和四位王爺想要抗旨不遵不成?」賈斂飛揚入鬢的劍眉輕輕揚起,似乎感到很是新奇。
「一個小小從五品將軍連上朝堂的資格也沒有,憑你也想要阻擋孤的去路?」太子一聽就知道賈斂是來阻止他的。
「末將不才,蒙皇上器重,下旨複職為禁軍副統領,護衛皇宮。」
「沒錯,這是皇上今早下的旨意。」戴權從太和殿裡走出來,替賈斂證明的道。
「孤要去向父皇請安侍疾,難道你也敢阻攔孤嗎?」太子要為皇上盡孝,這在周文帝昏迷的期間是無人能阻止的。
「末將只知道皇上下了明旨要太子和四位王爺各自回府閉門反躬自省,不知道是皇上大,還是太子大呢?」賈斂反問。
太子一時語塞。他也不跟賈斂逞口舌之利,只側身繞過賈斂,徑自繼續往養心殿走去。他就不信賈斂真的敢阻擋他的去路!
賈斂如他所想,確實沒有阻擋在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