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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笳巷子之內,有一處三層豪宅,惠博雅的父親、鬼武堂總堂主惠名海便居住其中。
在鬼武堂總部亂戰開始之前,這間宅子內,一個僕人模樣的男人正站在一間臥室的房門外。
此人靜靜地在臥室外的走廊之中打掃著衛生,時不時地看一下週圍是否有其他的僕人和女傭經過。
晚餐時間已過,僕人和女傭們已相繼各回各處休息。
這個男僕模樣的人便停下手中的活,身體略一舒展,眉眼之中透出一股不易察覺的殺氣。
他推開了臥室門,走入其中。
惠名海便住在這間臥室內。
這個男僕,便是裴航。自從吸收了西王母戒指中的奇怪血液之後,裴航便獲得了任意改變自己面容的能力。
他此番潛入惠名海的住處,便是要將惠名海殺死。只要總堂主死亡,那麼,為害世間的鬼武堂便也將跟著煙消雲散。
然而,令裴航沒想到的是,當他進入臥室之中後,才發現鬼武堂的總堂主惠名海,只是一個患了老年痴呆症的老人。
只見這惠名海歪著脖子坐在輪椅上,嘴裡的口涎淌在了衣服上也不知道擦,甚至他的褲子上,也有濡濕的一大片,顯然是坐在輪椅上解了小便。
裴航心中情緒複雜,這樣一個老人,便是惠博雅的父親,鬼武堂的總堂主,印象中原以為會是一個窮兇惡極的大魔頭,竟然是這樣一副可憐的模樣。
惠名海見著裴航進來,忽然興奮地抬起一隻手,顫抖著指向裴航:“博雅,博雅你回來了?博雅,帶我出去看花,我好久都沒有看過花了。”
裴航握緊了拳頭,向著惠名海走了過去。
他沒有殺惠名海。
裴航幫惠名海換了衣褲,又推起輪椅,帶著惠名海出了豪宅,來到後院的花園之中。
惠名海見到了花園裡盛放的花朵,還有翻飛的蝴蝶,高興的像個孩子一般大喊大叫:“花!花都開了!有蝴蝶!博雅!蝴蝶好漂亮!”
裴航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母親長期臥病在床,自己卻為了追尋武道,沒有時間在她身前侍奉,不由心生愧疚。他已決定,待鬼武堂的事情一了,便要回去給母親、給枯草洞貧苦的老鄉們找一個好著落。
再看這惠名海,因為痴傻,竟天真的好像個孩子,這麼一個老人,他已經將全部的慾望和罪惡統統忘卻了,他只記得花和蝴蝶這樣最簡單的快樂。
也許他也曾殺人放火,燒殺搶掠,也許他做過許多無論如何也無法得到原諒的惡行。
然而,裴航卻根本狠不下心,去傷害這麼一個毫無反抗能力,並且沉浸在他自己世界中的老人。
裴航看著大喊大叫的惠名海,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惠名海看了一會蝴蝶,忽然停止了喊叫,他一把揪住裴航的衣袖:“博雅!你回來吧!不要殺人了!不要鬼武堂!博雅,只要你陪我看花抓蝴蝶就好!不要鬼武堂了!行嗎博雅?”
裴航心中一驚,而後眼中光芒閃爍,似有深深觸動。惠博雅冷血殘酷、殺人無數,一心只想建立起一個由兇暴狂徒們統治的武者帝國!可他的父親惠名海,一個痴傻的老人,卻只想和自己的兒子一起,看花抓蝴蝶,過上最簡單的生活。
可是,惠博雅已經被裴航殺死了。裴航忽然陷入了一種深沉的矛盾之中,他無法不殺死惠博雅,否則,惠博雅就會殺了他,殺了禦乃和鬱金香,殺了枯草洞的全體居民,如果有可能,還會將李昊也一併殺死。
裴航殺了惠博雅。惠名海便失去了兒子。
雖然心中有些別樣的情緒湧動,但裴航還是勸說自己,像惠博雅和黃小這類罪大惡極之人,必須要殺!殺了他們,或許他們的家庭會陷入悲痛,但是,卻會有千千萬萬的家庭免於被欺淩、被奴役、被虐殺的痛苦!
世間至善,或許根本不存在,即便存在,也是不可能實現的。
正義的達成,必將伴隨著血和暴力,因為邪惡便是如此。
正在思緒翻湧之間,卻見一個獨眼的老頭急匆匆地進了花園,向著惠名海與裴航所在奔來。
“名海!你沒事吧,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獨眼老頭將惠名海身周各處仔細檢視了一番“快跟我回屋,收拾東西,立刻走!”
惠名海卻不理他,只是抓著裴航衣袖:“博雅,幫我抓蝴蝶,抓蝴蝶!”
裴航見那獨眼老頭真心關心惠名海,又見他神色慌張,便問道:“出什麼事了?為什麼急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