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凡苦著臉，終於顧不上吃醋了：“你們去吧，我休息一會兒。”
格雷沖他吐吐粉嫩的小舌頭，咕噥句“老家夥”，就跟著詹米下樓去了。
嘖！這個小東西！“我還不到三十，但跟那倆小孩相比，真是精力不濟了。”尹凡沖詹克勞苦笑。
詹克勞同情地點點頭：“年輕人啊。”
兩個“老年人”躺在和煦的陽光裡很快打起了瞌睡。
兩人一下去就發現了等著換到觀鯨小船的隊伍，連忙站進去。上船後兩人買了冷飲，佔據船頭附近的一條長條凳，俯瞰翻滾的海面。
幾只海鷗在附近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手上的食物。但詹米似乎對海鷗有恐嚇氣場，鳥兒們只敢在附近逡巡，到底也沒上前騷擾。
然而詹米的威懾力可以驅鳥卻不能驅人，不一會兒就有女孩上前搭訕，詹米愛搭不理的樣子也沒能讓對方知難而退。
格雷如果今天也打扮得像之前那麼男女莫辨就省事了，詹米暗想。然而格雷現在不僅穿著鬆垮的無袖衫和肥大的短褲，還很霸氣地岔開腿坐在長凳上，嘴裡吧唧吧唧嚼著口香糖。
身旁的妹子興致很高，不顧詹米的冷漠一直開心地說個不停。格雷對她的話還挺感興趣，隔著詹米時不時回應一句。妹子雖然意在詹米，但也深受鼓舞，大有坐下來不想走的架勢。詹米終於忍不了了。
“對不起，能讓我和我朋友享受會兒二人時光麼？”他一把摟過格雷，碰了下他的嘴唇。
妹子驚呼一聲，連連道歉著跑開了。離得老遠他們還能聽到妹子激動的咯咯笑聲。
格雷嚇得差點把口香糖嚥了。他搓著嘴唇，挪動屁股試圖離詹米遠一點：“你至於麼…”
詹米也迅速放開他：“太煩。這是最省事的方法。”
兩人尷尬地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聽到一聲大喊：“鯨魚！”
兩人同時跑到船舷邊，定睛看了半天，才發現遠處幾道特別規則的浪花。有人糾正：“是海豚啦！”
一隻海豚突然躍出水面。後面跟著的夥伴們也模仿般接連躍出。船上歡聲雷動，周圍舉起一片手機。
遠處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在浪間起伏。幾個大小不一的水柱忽然此起彼伏地出現在海面上。“這次是鯨魚！”格雷驚喜地叫出聲。
浪間起伏的身影愈發明顯。忽然一個巨大的身影浮出海面，砰地砸回水裡，攪得周圍浪花滾滾。他們還看到了標誌性豎起的鯨尾。海浪傳到船邊時，乘客們站立不穩，搖搖晃晃驚叫起來。
詹米瞥了眼格雷，發現他瞪圓了眼睛，死死抓著欄杆，滿臉震撼到極致的喜悅——能夠親眼目睹那些力量和優雅凝結而成的巨獸，在無垠的波浪間和同伴們自由自在遨遊，實在是一種超越平凡的體驗吧。
鯨群和海豚群嬉鬧了一陣，還有幾條湊近來瞧瞧這些奇怪的兩足獸，倏忽間又沉入水底消失了。船在海域裡繞了一陣，終於打道回府。人群漸漸散去，只有格雷還呆站在欄邊，久久注視著粼粼的海面。
“吶，走吧。”詹米拉了下他的胳膊。
格雷如夢方醒，抬手擦了擦眼角，點點頭。
兩人沉默著回到郵輪上，格雷繼續悶聲不響。詹米終於不情願地道歉：“之前那個……對不起。我應該用別的方式的。”
格雷一臉困惑地看著詹米：“哈？”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麼，“哦！啊，沒事。”
他扭捏了好一會兒，琢磨著既然詹米不介意假裝基佬來擺脫妹子，應該對同性戀並不反感？“那個，我和尹凡……在交往，所以，最好不要……那啥，誤會就不好了……”
詹米雙手合十低下頭：“是我的錯，絕不再犯！”
格雷一笑，陽光彷彿驟然集中在他臉上一般絢爛。詹米頓時覺得……自己可能許了個難以遵守的承諾。
